司恒衍本不想这么早与凌月坦白，可是，他怕。
凌月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闹江清远的婚礼。
他怕，怕他等了一百年，她仍旧不知自己的心意。
见凌月迟迟不回答，司恒衍眸色微暗，继续说道，“你我早已不是师徒，你不必在意这个。”
若有人说三道四，他会让他们永远闭嘴。
“师徒？”凌月见司恒衍郑重其事地说起这个，不禁狐疑地问道，“你叛师该不会就是···”
“你曾说过，不喜师徒恋。”司恒衍老实道。
“那你就叛师？！”
“离开是为了更好地相聚。”
“哪个混蛋说的？！”
“···”司恒衍看着凌月，忍住没说混蛋就是顾玄澈。
更好的相聚！一百年之后的相聚？！
凌月揉着太阳穴，控制着情绪。
“你知不知道，你叛师后我有多难过！”凌月还是没忍住，委屈地流下泪来，也不知这是第几次流泪了。
他可知道她那时有多么的彷徨无助。
被抛弃的不知所措，被嫌弃的自我怀疑。
“乖，别哭，我错了。”司恒衍将凌月一把拉入怀中，轻轻环住，“我错了，我以为那时我们是师徒，你不会同意的。”
凌月任泪水肆意地润湿司恒衍的衣襟。
她来到这个世界，和司恒衍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他是她最亲近的人。
可是那时他毅然决然地抛下了她，叛离了师门。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问我···”凌月哽咽着。
“对不起，乖，是我的错。”司恒衍轻抚着凌月的头发。
他没有说起息尘天尊当时对自己说过的话。
叛师是他自己的选择。
见凌月终于止住了哭泣，司恒衍轻声问道，“所以，你是同意的对吗？”
“同意什么？”凌月擦了擦哭红了的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司恒衍只是看着她笑。
凌月觉得司恒衍从来没笑的这么好看过。
一时呆在那里。
“乖，你还没告诉我这些年，我错过了什么？”司恒衍宠溺的说道。
“我以为你不会问。”凌月有些委屈，她一度以为司恒衍根本就不关心自己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见凌月有些生气，司恒衍轻轻回道，“无妨，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凌月果然觉得他管的多了。
渊祭说过，道侣之间要给予足够的空间。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管的不管。
男人就要心胸大度，不在意才是致命的魅力。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想知道凌月的一切。
“你不想知道？”凌月见司恒衍这么说，不禁眉头耸动，不悦道。
“想！”司恒衍急忙回道，“你和无心？”
嘿嘿，凌月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司恒衍专注的神色，这才像个样子嘛。
“···大致就是这些。我们在那十年，这世间却是一百年。”
“十年，只有你和无心？”
“嗯，是的，只有我们两个都大乘期才能打破结界。”
“真厉害，十年就大乘期。”司恒衍笑着夸奖道。
无心！这十年他是受了不少凌月的照顾呢！
与凌月朝夕不离，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她。
司恒衍暗暗攥紧拳头，看样子得早点拿到记忆之门那个法宝。
这些年无心的记忆中应该有不少凌月的样子。
此时，在查阅记忆之门法宝说明的无心突然觉得一阵冷风刮过，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见记忆之门的介绍中这样写着，使用此法宝需注意，每次读取记忆时间有限，多次读取有可能造成被读取人神经错乱，请谨慎使用。
后边一排小字，当然每次读取都有概率发生意外，凡事皆有可能。
无心摸摸鼻子，这上古法宝这么随性的？
不过，随意读取他人记忆本就与人伦相悖，炼就这法宝之人，可能也是顾念于此，才如此设定，尽显慈悲。
正想着，凌月的玉简传音过来。
“无心，速来落霞峰，有要事相商。”
————
十年一度的妖族盛会，凌月却是第一次参加。
有君离的特邀，凌月和无心很轻松地进了贵宾席。
他们来参加这次妖族盛会，一是因为此次盛会中队伍比拼环节的奖励便是那上古法宝——记忆之门；
二是司恒衍知凌月需要龙鳞调和力量，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土龙鳞给了凌月，而最后一枚木龙鳞，通过其他龙鳞的感应，应该就在这妖界；
三是百年前什锦和奕泽就邀请过凌月参加妖族盛会，可惜无缘，此次凌月也想好好见识一下。
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
朋友不可相认，万事难以求全。
凌月、司恒衍、无心、君离商议，在真相大白之前，最好不要公布凌月未亡的事实。
她现在神魔双修的情况，仙门未必会容。
况且也会导致天衍宗的处境颇为尴尬。
索性，凌月就以夜鹞的身份前来参加。
司恒衍代表魔族，作为本次盛会的特邀嘉宾，同时作为比拼环节的裁判，无法和凌月组成参赛队伍。
君离作为主办方维和安保总领，也不能参赛。
按照参赛队伍规则要求，小队名额四个，且一半以上需为妖族，才可参赛。
与凌月组队并获得第一的重任就直接落在了无心的头上。
在司恒衍冰冷的笑意中，无心瑟瑟发抖。
自打从秘境出来，碰到司恒衍后，无心就再也没有与凌月单独相处过。
司恒衍总是有办法出现在他和凌月中间。
把凌月挡的严严实实。
此次，为了与凌月组队参赛，司恒衍执意要将魔君之位让给苍炎。
吓得苍炎和纪云连连摆手，不敢接受。
幸好凌月好说歹说，以苍炎还未到大乘期，若此时接任魔君，怕是难以服众。
且现在魔族仙门冲突不断，帝王更迭是大忌。
无心很想毛遂自荐，他现在是大乘期，其实也可以考虑将魔君之位让给他。
但是看到司恒衍那笑里藏刀的表情，他忍住了。
此间事了，他一定要立即消失。
否则他早晚会被司恒衍搞死。
堂堂现任魔君竟然是个大醋王。
看来，比赛时得时刻记得和凌月保持安全距离。
不是普通的安全距离，而是司恒衍眼中的。
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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