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怎么这么多人都在看她？
难道这些人也想吃吗？
见她有些茫然的样子，史秀语嗤笑了一声，高声道：“前两日我还听说，皇上下旨赏赐许三小姐，还当是什么钟灵敏秀人物，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田家姐妹也瞧见裳华正是方才在山下给她们甩面子的人，也跟着不屑笑道：“虽说看着像个草包，但还是有个不错的脑袋的，不然怎么能攀上端王殿下呢。”
史秀语双手环起来，有些居高临下的道：“呵，确实如此呢。”
京城各家，消息都是极为灵通的，大皇子南烨半夜闯闺，隔日就被好几个御史联名弹劾了，作为另一个主角，许裳华的名字也被不少人知道了。
对于许家这样的门第，就算大皇子不可能是皇位继承人，但到底是占嫡又占长，正正经经的亲王，许家就算再过三辈子也攀附不上。
而为了掩盖大皇子的事情，皇上下旨赐赏给许三，但京城中有点见识的人家谁不清楚，这不过是个连带关系罢了，又不是真的因为许三优秀才赏的。
因为这么点关系和皇家沾亲带故，大部分人对许家都是瞧不起的。
发家是因为大皇子，本来就已经让人轻视了，现在又想攀附皇室，还用这种手段，真是想升官想疯了。
一时之间，诸多目光都落到裳华身上，不屑、轻视、看笑话，亦或是跟着奉承史秀语和田家姐妹，什么样的眼神都有。
这其中，只有杨彤月面上无异，只是端详着裳华，而另一个则是朱瑾璐，她从来到就没有什么表情，不是冷淡，不是高傲，而是那种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态度。
裳华静静的听了两句，终于明白过来这些人都是对准她戳矛头呢，不过这么多人，她除了一个人外，其他的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闲的发慌，跑过来惹她。
裳华眼瞅着她唯一认识的那个人，轻轻抬了下手腕，手腕上露出芳华楼的红玉镯，手指撩到发间扶了扶同样成色的玉簪，几道红色的光芒隐隐划过。众人本来就都在看她，此时随着动作都注意到了她身上的各件首饰。
“是芳华楼的红玉首饰，好像就是那一套。”
“好，好像是这样，前段时间我娘带着我去看，就看中了这一套，可芳华楼的管事说已经被人定下了，无论出多少钱都不卖。”
“是西域的红玉呢，跟咱们这儿的不一样。”
没有女孩子是不喜欢首饰的，哪怕是出身高门的贵女也是如此，芳华楼在京城已经算是很高档的了，许多贵女的首饰都是在那里买的，对于这仅有一套的西域红玉首饰，她们也都是见过却买不得的。
“怎么会在她那里？”
“不知道，难道一早定下的就是她吗？”
几个女孩子在窃窃私语，而身着绯红衣裙的田如意一直紧盯着裳华，方才在山下时她就觉得裳华有些眼熟，此刻又看到她身上成套的芳华楼首饰，脑海中灵光一闪，陡然想起什么来。
紧接着她的面色便难堪起来，这是在金来楼的那个笑她的死丫头。
裳华的动作很随意，扶了下玉簪手便收了回来，但看田如意面色一变，她就已经知道这人已经想起来了。
当初在金来楼，嫌弃楼中首饰不好，还对她横眉冷对，她大度都不计较的，刚才在山下上来就找茬，她也没放在心上的，但此时又在后头瞎起哄，她不给点脸色还真的显的她好脾气了。
裳华抬步走了过去，因为许裳华乍一见到这么多人，心里紧张的很，无论怎么克制，腿脚都有些发抖，幸而裳华气场足，众人只是觉得她的步伐有些怪异，一时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只当她这人走路不好看了。
“刚才大家说话声音都还挺大的，怎么现在都又不出声了？”裳华走过去，在众人面前站定，一个人面对众多人也不觉得怯场，反而有种在天上她居高临下望着众仙的感觉。
田如意怔了一下，从方才的情绪中走出来，抬起下巴：“大家都在议论许三小姐呢，听说你琴棋书画，六艺皆精，难逢敌手，我们可都想见识一下呢。”
闻言，裳华微微瞪大了眼睛：“我六艺皆精？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众人也都是愣了一下，随后转而去看许嫣然。
许嫣然被众多目光盯住，她可没有裳华那样的定力，瞬间就红了脸，强撑着对裳华道：“三，三姐你才华出众，不一样比我强许多吗？”
裳华微歪了一下头：“四妹记错了吧，比你强一些是真的，可才华出众的是五妹啊。”
没料到她突然将许清蝶推出来，许嫣然一阵错愕，又听她话语里还把自己摆了一道，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
许三这个不要脸的，处处给她难堪！
许清蝶也一时怔然，掩在袖中的手又握了握。
她虽然不像别的闺阁小姐整日玩乐，但即便再努力学习，也当不上难逢敌手一词，三姐这样说，岂不是祸水东引，故意把火往她身上烧吗？
不过她却是想多了，她再怎么着还是有点才名的，有些小姐也都听过。相对于她，大家对跟大皇子扯上关系的许裳华更有兴趣一些。
田如意凉凉的道：“许三小姐怎么如此谦虚，都是一府的姐妹，许四小姐还能记不住谁更厉害吗？还是说许三小姐根本是瞧不起我们众人，不愿意与我等为伍？”
这话说的就重了，已经是强逼着裳华出头了。若是裳华接受，那必然是要好一番比试才能正名。可梅宴上聚集的就是各家品行出众亦或是才华横溢的人，就算两样都没有，那也是身份高贵惹不得。
说精通某样就算了，若说琴棋画加六艺，这九艺都精通的，古往今来就没有几个，就是眼下这么多人，也没人是每一样都擅长的，京城的才女眼下就聚在此处，谁又敢说出这样的话。
裳华若是接受这等评价，就要同精通各项的才女比试，但凡一样比不过，就成了笑话。
可若是她不接受，田如意这话却将她逼到了墙角，瞧不起京城贵女，不愿与之为伍，这些话传出去就会变了味道，人言可畏，她的名声也是毁了。
一些人跟着附和说笑起来，也有一些跟在后头起哄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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