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团长在门口已经等着了，见到人特别热情地迎上去，双手紧紧握住安知夏的，“小安同志，我终于见到你了。听红叶说起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夸张，没想到你本人果真是漂亮得很，我一团的姑娘都没有能跟你比的。
更重要的是，你还那么有才华，写出来的节目，深受各个单位员工们的喜爱。领导们那是次次都要表扬一下编剧的！”
安知夏笑笑，“舒团长好。”
“哎哎，好，咱进屋坐，”舒团长说着拉着安知夏进办公室，亲自给她倒茶后，坐在她对面。“小安同志，你来京都是要办事吗？”然后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摸摸脸颊，“那个，小安同志，之前我给你写得信你收到了吗？大家伙和领导们都对我们福星表演团给予厚望，就盼着咱再出新节目然后去京都乃至周边巡回表演。
你看，我给你的价格不算低了，这，这春节我们还没有新节目呢，眼看着又要到元宵节……”
安知夏倒是不客气，直接说：“舒团长这事不急，我跟哥哥已经返城了，住在东城区。我这次来就是跟您商谈节目的事情，顺便问问你们还招人吗？”
“返城好啊，改天我去认认门，咱也能当个远亲走着。”舒团长笑开了花，“咱团里节目急缺，说实在的，小安同志给的故事既新颖，又有趣，还特别感人有教育意义。每一个环节处理得细致、合情合理，不是为了感动和教育而安排情节，反而是让情节表现到极致，而彰显感动和教育。
领导们都说，大家伙就该多看看这样的节目，哪怕孩子都能受益匪浅。
不过，小安同志你问招人的事情？是谁啊？咱表演团是大，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空缺，确是早早被人盯上，我这一时半会也不好安排。就是我那侄女都还在临时工的位置排队等着呢。”
安知夏挑挑眉，笑着说：“这人舒团长也认识，就是方红叶同志，我现在的嫂子。我跟哥哥都返城了，嫂子还在家里，所以我来问问，看看有没有适合嫂子的工作。
既然贵团没有空位，那我去其他地方再问问吧。”
一听这话，舒团长连忙说：“是红叶啊，那也是个漂亮有才气的小姑娘，可塑性很强，比咱团里很多人条件都好。只是，她入行有些晚，基本功还欠缺，得一点点重新学起来。
嗯，要是小安同志和红叶不介意的话，又肯吃苦，我倒是能托人要一个咱文工团名额，照样能将你嫂子的户口调出来。
不过，我也跟你们将利弊说清楚。
文工团竞争压力特别大，有两年新学员期，如果红叶表现优秀就能留下来转正，端上铁饭碗，工资福利特别好。那时候我再将她调到我团里照顾，这是体制内变动，很容易操作。
但是，红叶被其他人赶超，没有达到转正标准，就要复员，户口也会被打回原籍。”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在新学员期间，福利待遇也比临时工强吧？为什么舒团长的侄女不去试试？”安知夏笑着大大方方地问道。
舒团长一噎，讪讪地说：“小安同志，我倒是能将我那资质普通的侄女安排进文工团磨炼，但她吃不得苦，也绝对没法凭借着本事在一众优秀的姑娘里爬出来。难道我舍张老脸走后门求人给她通过吗？那群被淘汰的姑娘们就第一个不愿意，会把我从这个座位上拖下来。”
安知秋眯着眼仔细地瞧着舒团长的表情，自己是演员，对于人各种细微表情和动作都揣摩过成千上万次，可以说就是个行走的心理测试仪。不然她也不能凭借着这种敏锐，从对方话语和表情中得到重要信息，从而剥丝抽茧摸到真相。
“仅仅如此吗？舒团长在这个体制里呆许久了吧？而你和你的家人让你侄女也步入体制的打算，绝对不是这一两年兴起来的。一个从小就得到专业训练的女孩儿，哪怕容貌欠缺，只要不是畸形的丑，也绝对能凭借着穿着打扮和体姿优雅，得个气质美人、淡雅如菊的评价。怎么就不能凭借基本功碾压新学员，从其中脱颖而出？
毕竟舞台剧还不像是电视剧，人妆容化得浓厚，在台下都辨别不出演员原来的模样。”
安知夏每说一句话，舒团长就感觉到一丝压力。果然写出那样备受人欢迎节目的女孩儿不是简单人物。而她又有些后悔，自己好端端地干嘛扯出侄女来？
“小安同志，你们可能觉得我这一个管着千八百小姑娘的团长特别大吧？可在京都，团长太不起眼了，一抓一大把。单单说我们永艺表演团，就有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团长！
而京都同等规模的表演团没有上千也得有上百个。
我一个小团长能力有限。那些新学员背后哪个没有背景？人家还各个比我高，除了红叶这种好苗子不会被埋没，其他人……”
不等舒团长说完，安知夏淡淡出声：“我明白舒团长的意思了，缓兵之计嘛？先将我们姑嫂稳住，两年后再看看我们还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哎，小安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可真的是为你们着想。我确实能力有限，咱先缓两年，让你嫂子过来，再从长计议嘛。”舒团长有些慌地说。
安知夏潋滟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不对呀，照您这么说，文工团里的学员凭借着背景爬上岸，早就内定了，那招那么多陪衬干嘛？浪费国家资源吗？还是另有隐情？”她声音蓦然一冷，“舒团长，你最好说话做事敞亮点，我既然能将你从副团捧上来，一样能轻松将你踩下去，甚至被判出局。
我希望咱们之间的合作是共赢的，而不是因为你的贪婪，这把天平往一边倒。我怕最后这秤砣将你砸死！”
舒团长被说得打了个寒颤，可接着她也冷肃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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