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有人开口，很轻，“这么说来，袁小星至少也是二十万岁的寿命了？”
“可以这样说……其实，我五族也是长生者！”
“你们也是？”范逾又看向煌无悲，发现他正得意洋洋。
煌无悲骄傲道：“这个世上，唯有真仙和五族是长生者！”
这是一个大秘密，五族竟也是长生者。
煌无忧把五族的秘密和盘托出，心不藏物。
心不藏物，得以空接大道，唯九变通灵之种能之。
九变通灵之种，煌无忧是非常恐怖的人物。
“五族，严格来说，应该叫做化凡五族！天地间除了修真的生灵之外，余者皆为凡。而我们五族就隐藏于凡，或者说凡皆可化五族。”
化凡五族，藏于凡。
众凡，皆可化五族。
化凡五族，隐藏在众‘凡’之中，等待某一天的觉醒。
觉醒了之后，才能称之为妖魔精怪……
“化凡五族，天生就能沟通天地，天生就能感知。”
那位须发满脸的老者突然插话：“也就是说，可以不学而知么！”
“然也！”
不学而知，靠的就是觉醒。
也就是，他们都是长生者，他们从前就知道，他们向来就知道。神绝之后五族生，五族流淌着神的血液。
亦即，他们每个人都自带一个宝藏，可以称之为神藏。
范逾望着兄弟两，距离越来越大，越来越陌生了。
生而知之，不教而会，连宋燃，这位号称天命者，此时也显得有些木讷了，喃喃道：“长生者，不教而会，意味着努力是白费！”
煌无悲骄傲道：“所以……我们回来了！你们还处在演化之中，而我们，已经在演化的尽头了。”
范逾承认他说的是，同时无比讨厌煌无悲。如同指桑骂槐一样，范逾讨厌的不是他本人，而是大道以这样的形式，使人产生绝望之心。
有人，出生就是终点！
公平何在？
努力也没有意义！
思要有依据，但是感却不需要。
它能从残缺散乱、幽眇玄冥以及混沌不相关中感知到确定的东西，这个确定的东西必定是大道存在！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世上有生而知之，不学而会，无师自通的人。
化凡五族，就是这样的种族。
五族式微，若他们得势，这世界真的会颠覆。
可以想象，五族得势的世界，将和现在完全不同。那将是一个全新、宏大的世界。可以想象那片世界的与众不同，努力将不是最主要的，感知多少决定一切。
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世界，修士不靠勤奋与忘我，而是专门依靠感知，那么，世界将变得难以理解。
范逾和宋燃对望了一眼，显得有些灰暗，没有什么精神。震惊也没有了，因为震惊已经够多了，此时有一些自嘲无奈，呈现出泼皮无赖的神情。
似乎，煌无忧看透了两人，笑着道：“化凡五族，极难觉醒。觉醒了之后，也没有子嗣！”
没有子嗣，这又是一个秘密。
这是个恐怖的秘密，孤独绵亘，可以使人发疯。
煌无忧继续道：“我们纯靠觉醒，不能有子嗣，因此无法形成种族，只能灵星出现，这是五族的致命伤。曾经有一个时候，修士们专杀五族……”
此时，大道又是公平的，万事万物都有缺陷。
这样强大的种族，竟然没有子嗣。
也就是说，五族根本不能称之为五族，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形成种族！
煌无悲所说的，我们回来了，不是骄傲，而是自嘲，因为五族，根本就无法回来，也回不来，这是他们的先天所决定的。
他们的种就是如此，无法改变。
“所以，我要成神。成了神，才能有后代！”
煌无忧直言不讳。
范逾愈发觉得他陌生了，问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神？”
“当然。”
“有人成功过吗？”
“目前，我所知道的，并没有。”
煌无忧有些失落，这一条路极为艰难。
“那你专心修炼就是了，为什么又要……”
“又要搞乱瀛洲是吧。”煌无忧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因为理解他的人很少，包括范逾这样的人，也理解的很少，总是带有异样的目光。
“范哥，神是凡人英雄成神，天生就是守护凡人的。我不是要搞乱瀛洲，而是要守护凡人。但是凡人不能修真，力量太弱了，所以我要让有资质的凡人，不再受限于元气，让他们所有人都能修真……”
这一个宏大的计划，范逾思绪如流，又回归主干道。煌无忧又清晰起来，他们有私心，但志向却是一贯的。
成神是私心，但是有助于众生，又何尝不是美事呢？
范逾对煌无忧最后的一点偏见，也终于烟消云散了。
“每一个神，都有一个长生殿。”
“这个长生殿，是以前众生的信仰之力凝聚而成。”
“只有拿到了长生殿，神才能称之为神。”
“可是拿到长生殿的难度，在这个神绝的纪元，比成仙更难！”
“怎么样才能拿到呢？是要修炼到什么境界么？”有人插话。
“秩序清明之后，得到了天地的认可，我才能进入神国废墟，取得长生殿。和境界关系不大。”
“怎么样才是秩序清明？”
“就是众生的幸福感达到一定的程度。”
“什么样的程度？”
“要超越九成的人，发自内心觉得世间美好！”
玄妙且晦涩，这根本不是范逾这等修真者所能理解的。
宋燃忽然道：“杀了夜啼国王，取而代之，你做国王，达成目的不是更快么？”
“我曾经有这个想法！”
范逾却道：“不能杀他！我是不会允许的。”
煌无忧笑了，道：“不会的，范哥，你放心好了。”
“这些王国的背后都是世家，我杀了他们没用。不把世家连根拔起，一切都是为人做嫁衣。”
“只是，现在还不能发起最后的进攻，现在还不到那一步。还需要觉醒得更深，使战力变得更强，这才是第一等的大事。”
“两位哥哥和彭老先生也是，你们一定要首先找到地魂……”
“有了地魂，即便是不能天、地双魂融合，也是无缺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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