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夜阑之战（38）
唐夜寒已经出关的消息只有宁凝和苏墨羽知晓，苏墨羽在外打探消息，三五天才回来一次。
风飞雪曾提议她去别的城市探听，但她无法完全隐匿自身灵力波动，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夜幕徐徐降临，一阵震天的鞭炮声传来，吓得苏墨羽一个激灵向外看去。
城门口悬挂着一圈鞭炮，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红色的纸屑纷纷扬扬，如花似雨飘飞到各处。
“寒云城居民们，我是寒云城主张帆，今天是除夕之夜，在这里祝福各位新年快乐，等会儿将会有巡游队伍和烟火表演，希望大家能够出门观赏！”
张帆的声音如夏天闷雷滚滚回响，向来是用了灵力将声音送出。
苏墨羽神色未有任何变化，倒是在店里吃饭的客人，在死一般的寂静后，窃窃私语起来。
“真的能够出门观赏？”
“你不怕被抓？”
“算了算了，吃完饭赶紧回家吧。”
“叮铃——”
悠扬的琴音飘然而来，飘逸的笛声紧接着响起，各种乐器有序而至，不少人好奇地探出头，然后发出惊叹。
苏墨羽也跟着往外看去，便见一辆载着乐师们的花车从门前路过，还能见到身姿曼妙舞姿动人的舞姬。
花车虽过，但耳畔婉转欢快，又带着点凄怨缠绵的乐音清晰可闻。
“怦怦——”
几发烟火上天，哗啦啦绽放，将夜空照得明亮。
行色匆匆的旅客，低头缩手的归人，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仰望天空。
“爹，娘，好漂亮！”孩童的笑声清脆，充满赞叹，似乎从未见过花火的璀璨。
“嗯。”男子从后抱起孩子，尽管露出一丝笑容，可还是能看到一层阴郁。
女子幽幽叹了口气，看着天上明灭的烟火，不禁也笑了，只是这笑容满是怀念的味道。
“花灯啰，好看的花灯，小姐要不要来一盏？”
“饺子馄饨豆腐脑，鲜美可口忘不了！”
“画糖画了，猪狗牛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画不出的！”
“糖葫芦——酸甜可口的糖葫芦——”
……
小贩的叫声陆续传来，寂静的街道逐渐喧嚣，先前犹豫着要不要出门的几桌客人不住看向外面。
带孩子的男女，和姊妹逛街的姑娘，步履蹒跚的老人，争相叫卖的小摊贩……
张帆站在城头露出欣慰的笑容，烟火明灭，映得他的脸庞时而明艳，时而阴森。
吃饭的客人结完账离开客栈，苏墨羽神识跟着他们走，觉察到几人的情绪从惶恐到喜悦，随后走远。
苏墨羽直觉今天的种种是遗仙的阴谋，他收好钱记好账，抬头看一眼天空：“阿寒离开大半年了，也不知情况如何。”
“小羽，今天是除夕，给你一个大红包！”两鬓花白的掌柜将一个鼓囊囊的红包放在柜台上，苏墨羽收敛情绪，笑嘻嘻说了句“谢谢掌柜”，就将红包收了起来。
客栈老板见外面热闹非凡，想着寒云城好久没这么生机勃勃了，大手一挥直接放所有伙计假。
苏墨羽没这个闲情凑热闹，掌柜见状问了一句，苏墨羽只说自己不喜欢吵闹，掌柜也不多言，就放苏墨羽回房间了。
苏墨羽平日就住在客栈后院，等夜深人静再悄然回到寒门，只是今天这情况，夜深人也难静，索性就不回寒门了。
假装睡觉，实际苏墨羽放开神识，将整座寒云城笼罩起来。
正如掌柜所言，寒云城死寂太久，恰逢新年将至，又有烟火花车表演，人们的兴致十分高昂，巡游的花车走了一圈又一圈，车上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孩童聚集在一起，拿着烟火棒奔跑，少男少女在灯下互诉衷肠，摊贩的商品被哄抢一空不得不收摊，却也没有立刻回家，就倚着自己的摊位，看着绽放的烟火。
起初这些烟火并无特别，久了还会觉得吵闹，忽然有人发现烟火的图案有了变化，竟是“除夕”二字，紧接着绽放的一发，竟然是一位翩翩起舞的女子！
一传十十传百，听到消息的人招呼着伙伴看天空，后来每一次听到烟火上天的声音，大家都会抬头，猜测着这次有没有特别的图案，或者是什么文字。
“你们看那边！”
“啊，是一个‘福’字。”
“这个图案像不像一家三口外出游玩！”
“咯咯，这个是什么，一个大西瓜？”
“娘，你看，好大的狗！”
“爹，这个是什么？”
“糖葫芦，我要吃糖葫芦！”
……
天色微明，又一发烟火窜起，绽开六个大字“今日烟火结束”。
“啊这就结束了？”
“我还没看够呢！”
城中百姓意犹未尽，有些人跟本是一夜未眠，但是没有一点睡意，在大家的失落中，天空再次被烟火点亮。
“明日继续”四个字清晰可见。
“原来明天还有吗？”
“那我可要早点来，找个好位置！”
“走咯走咯，回家咯。”
随着各回各家，喧闹的街道只剩下一片泥泞的红，是鞭炮纸被人们踩踏后形成的。
寒云城就这般一直寂静着，没看到做完烟火表演的人是少之又少，日上三竿前，只能听到鸡鸣犬吠和巡城守卫来回的脚步声。
在大部分人醒来之前，苏墨羽悄然离开客栈，他的速度极快，就算他从其他人身旁经过，别人也只会认为是一阵风吹。
寒门虽不全是残垣断瓦，大部分建筑还是遭到损毁，苏墨羽回到寒门不觉得异常，但到燕九儿他们居住的地方时，看到那贴满福字的窗户，心没来由的流过一阵暖意。
风飞雪和寒忆正扶着木琅玉和水云流散步，见一人伫立在眼前，几人无不一紧。
苏墨羽转身看向四人，四人才松了口气。
燕九儿还在炼丹，寒忆就没有通知她苏墨羽回来的消息，五人加上宁凝全部聚在房间中，苏墨羽设下结界防止有人偷听。
苏墨羽先将昨夜寒云城发生的事告知几人，问几人的想法。
“笼络人心。”水云流嗓音沙哑，声音轻微，不过每个人都听清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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