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张楠的声音，不再是过去的瓮声瓮气，而是多了一种奇异的，仿佛金属与岩石共鸣的质感。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由灰黑色未知晶体构成的颈部，发出了一连串“咔嚓咔嚓”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不再是血肉之躯，也不是单纯的岩石。
“感觉……好极了。”张楠咧嘴一笑，那口金属质感的牙齿，在旗舰甲板的灯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寒光。
李鹤轩没有说话。
“雷神号”指挥室内，欧阳靖和所有船员，通过全息屏幕，呆呆地看着甲板上那两道身影。
一个，黑金雷霆缠绕，气息渊深如狱，仿佛执掌万界生灭的无上神王。
另一个，通体灰黑晶体，身形挺拔如枪，仿佛代表宇宙终结与永恒的不朽战神。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所形成的压迫感，甚至比之前那尊百米之高的缝合巨人，还要恐怖百倍！
“我……我们……我们究竟追随了两位怎样的存在啊……”欧阳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狂热与敬畏。
而瘫跪在一旁的洛蕾莱，更是将自己的头颅，深深地埋在了甲板上，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臣服？
不，能成为这样存在的仆从，为他们效力，这简直是自己，是整个海妖族群，在末日之中，能得到的，最大的恩赐！
就在这时，李鹤轩的声音，冰冷地响起。
“张楠，试试你的新力量。”
“好嘞！老大！”
张楠兴奋地应了一声。
他将目光，投向了下方那片深海。
那尊缝合巨人虽然被彻底吞噬，但它存在过的痕迹，那片被“终结”法则污染过的“死域”，却依旧盘踞在那里，如同一块无法愈合的，漆黑的伤疤。
张楠深吸一口气。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片死域，猛地一握！
“散！”
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也没有任何法则波动。
然而，下方那片连准神之力都无法轻易驱散的“死域”，在这一瞬间，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抹去了一般，瞬间烟消云散！
那片海域，所有的法则，所有的能量，所有的物质，都在一瞬间，被强行“终结”了它们的“终结”状态！
以腐朽，对抗腐朽！
以终结，抹除终结！
这就是张楠现在所掌握的，不讲道理的，霸道到了极点的力量！
做完这一切，张楠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将目光，投向了更远方，那座被缝合巨人一锚砸出的，深不见底的海底巨坑。
“起！”
又是一个字。
轰隆隆——！！！
整片海床，开始了剧烈的震动！
仿佛有一头创世级的巨兽，正在从地心深处苏醒！
在所有人骇然的注视下，那座深不见底的巨坑，其周围的岩层，泥沙，连同海水，都开始以一种违反了物理学的方式，疯狂地向着中心汇聚，压缩，重组！
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
一座全新的，通体呈现出与张楠身体同样材质的，闪烁着灰黑色金属光泽的，高达数千米的……海底尖塔，拔地而起！
它就那么静静地矗立在漆黑的深海之底，表面镌刻着无数天然形成的，玄奥而又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符文，散发着一股永恒不朽，万古不磨的恐怖气息。
这，将成为雷神城在这片海洋上，第一个，也是最坚固的……前哨站！
“卧……槽……”
指挥室内，欧阳靖再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已经不是异能了。
这是言出法随！
这是创世神才有的手段！
李鹤轩看着那座尖塔，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楠的力量，已经彻底稳固在了准神级。
而且，是那种最不讲道理，杀伐之力最强的法则型准神！
他将目光，缓缓转向了身旁，依旧跪伏在地的海妖女王。
“洛蕾莱。”
“主……主人！我在！洛蕾莱在！”
海妖女王的身体猛地一颤，用尽全身的力气，恭敬地回应道。
“那艘船，还有那个克拉肯，都是从‘深渊之口’出来的？”李鹤轩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回主人！克拉肯是这片遗忘之海土生土长的霸主，只是被深渊的气息所引诱，盘踞在了那座火山口。”
洛蕾莱不敢有丝毫隐瞒，飞快地回答道。
“但那艘幽灵船，绝对是第一个，从‘深渊之口’最深处，完整出来的东西！它的出现，才真正标志着‘深渊之口’的彻底激活！”
“很好。”李鹤轩的声音，依旧冰冷。
“现在，我需要你，带我们去‘深渊之口’。”
“我还要知道，关于那里的一切。所有势力，所有怪物，所有你所知道的，全部的情报。”
“遵命！我的主人！”洛蕾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狂喜。
她知道，自己这条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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