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明月便让之前审问张嬷嬷的暗卫，带着张嬷嬷敲响了纪府的门。
当然了，还有赵云山的手信。
不然，纪将军怎么会让凶神恶煞的暗卫进门呢。
他把人送了过去，又将近日的事，一一告知，就站在一旁，也没有走的意思。
纪将军刚从军营里回来，这全身累的不要不要的，结果，一回府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差点儿撑不住了。
把下人都赶走，一个人在屋里缓了许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不过，抬头一看，这人怎么还没走？
那暗卫很有眼力见，看出了纪将军心中疑惑。
“纪将军，小的是郡主的人，郡主说，无论您做什么决定，都要小的将经过带回去禀告。”
这人个子大大的，要是现在精神恍惚的他，跟这暗卫斗起来，还指不定会输呢。
而且他还是郡主的人…
想想还是算了。
这家里的丑闻，居然让一个外人看着…
别无他法，纪将军只能当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来人，去将府上的主子们都带过来，”他的语气严肃又冰冷，又补充了句，“无论她们在做什么。”
“是！”
下人还是第二次看到这样将军。
上一次，是在夫人去世的时候。
很快，纪小兰和郑姨娘相偕而至。
纪小兰的哥哥也接踵而至。
最后，纪府老太太才隆重登场。
此间，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太太进门的时候，看到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张嬷嬷，呼吸一滞。
这…这人，她不是已经让人处理掉了吗？！
掩下心中的猜疑，若无其事的坐在主位上。
“梵儿，这大晚上的叫母亲来，有何事？”她笑盈盈的开口，伸手擦去儿子额头上的汗珠。
可纪将军躲开了。
他站起身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笼罩着纪老夫人。
“母亲可知道，这地上跪着的是谁？”
纪老夫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头都没抬一下，“不知，无非是哪跳出来的疯婆子吧。”
纪将军笑了，只是这笑容里藏着太多的苦涩，“母亲怎会不知，这不是母亲您的陪嫁丫鬟，张嬷嬷吗？”
“她跟在母亲身边，数十年，您竟说自己不认识她？”
纪老夫人再次抬眸，就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了。
她双眼含泪，“儿子，我，是为娘的错，其实这事儿我也有责任！”
“是我没管好下面的人，让她们动了歪心思，对小兰的母亲下手。”
“母亲有错啊，母亲对不起你！”
纪老太太心里明白，这张嬷嬷都找着了，自己做的事儿，毕竟已经暴露。
那她不如先下手为强，将此事强压在张嬷嬷身上，反正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对症的呢。
张嬷嬷被堵住了嘴巴，听到她的“胡言乱语”，整个人激动起来，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郑姨娘一直关注着她，见她这样，连忙上前把她嘴里的布扯出来。
这张嬷嬷怎么不算她日思夜想的人呢？
只不过，是带着仇恨的。
一解开束缚。
张嬷嬷立刻就对着上座的纪老夫人开炮，“老夫人，当年分明是您叫奴婢…”
“砰”
一整套茶具直接砸在了她的面前。
纪老夫人眼神威吓着张嬷嬷，让她想想当日的承诺。
可她没料到的是，张嬷嬷已经没有什么珍视的东西了。
.她唯一的儿子，也已经死掉了，这大概就是上天给她的报应吧。
“呵呵呵，老夫人，奴婢与您自幼在一起，今日，您居然要杀我灭口。”
“将军，夫人之死，确如这位大侠说的那般，是老夫人指使我购买毒药、并下在夫人的饮食中的。”
张嬷嬷交代的很利索。
她话音刚落，纪小兰就摔碎了一个茶碗，“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是她的亲生母亲，一个是疼爱她多年，从不曾嫌弃她肥胖的亲亲祖母…
纪小兰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郑姨娘抱住她，轻轻安抚着。
说实话，她也有些震惊，但她也不是没想过，她家小姐的死，是面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做出的事情。
毕竟，她在这府上这么多年了。
多多少少也看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老太太的眼睛，总是时时刻刻的粘在将军身上。
比如，她被提成姨娘后，被老太太压在地上跪了两三个时辰，直到擅妇人科的嬷嬷检查她还是处子之身后，老太太才放过了她。
比如…她家小姐还没去世的时候，老太太总是明里暗里的挤兑她，给夫人穿小鞋什么的，都是寻常事了。
当时，将军对她家小姐爱重，二人如胶似漆，便也不跟老太太计较。
只当这天下的婆婆皆是如此。
但现在想来…
这老太太似乎…对将军有些病态的占有欲…
张嬷嬷在老太太身边呆的更久，她早就发现了她的污糟事儿，只不过，碍于老太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没有说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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