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子弹了结了雷司令和佛车之间三十年的恩怨，他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收了枪，雷司令心中顿生一股凄然之感，青年丧妻，中年丧女，现在到了老年，自己一直当作亲儿子培养的南岸也将要离开。
自己固执要报的仇也报了。
他现在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孤家寡人。
醒来后到黄疏桐如遭晴天霹雳，她无法相信小黑小白已经死去的事实。
“什么鬼抹杀，听都没听说过。”
“是你杀死了他们对不对？你想出去，所以用他们的命去换？”
“你怎么可以这么坏！”
“他们尸体呢？我问他们尸体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黄疏桐大喊大叫。
南岸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关于抹杀，他不是玩家，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而且就算是江浸月，她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肯定是他们做了什么。”江浸月说，“系统可以随意抹杀这里除了玩家外的所有人，有反系统行为的人就会被抹杀。”
南岸复述江浸月留下了的话。
“胡扯！”黄疏桐说，“我分明看见是那个和尚施的法。”
“小白小黑本来好好的，那个和尚施完法他们就倒下去了，就是你们的诡计，还在这里怪系统。”
“不是的，那是佛车发现了他们的状态，那个法术是为了让他们延缓死亡几分钟。”南岸说 ，“若不施那个法，他们两人五分钟内就会消失，根本来不及下山。”
“呵，反正佛车已经被你们杀了，死无对证，你们可以随便怎么说。”
南岸无奈，只好拿出小黑小白留下的两封遗书给他看。
“肯定是伪造的！”黄疏桐不相信，他们有时间写遗书为什么不亲自对她说。
“而且。”黄疏桐说，“我不认识英文。”
南岸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而且他们利用将要消失的两人做交换，换自己出去，他本身其实也不无辜。
黄疏桐扬言要杀了他，他没办法说服她放弃这个想法，也知道对方没这个本事索性默不作声。
没有灵魂的江浸月身体，依然美的不可方物。
和上一个玩家一样，她被塑进了神像里。
只是与上一个不同的是，那个身像被供奉在钟山寺的大殿里这一个则被供奉在佛刹观九层鬼塔的最后一层上。
佛刹代替了他师兄成为了新一任鬼使。
江浸月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塑进神像成为鬼魂的容器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她缓缓叹了口气说服自己；“只是一副皮囊，意识到载体而已没必要在意。”
她此时用的是黄疏桐的身体。
她的意识和黄疏桐的意识各占据这具身体的一半。
她会在夜晚获得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回来的路上，月光铺满一地，江浸月如她的名字一般沉浸在月光里。
南岸总感觉，明明是同一具身体，江浸月的意识出现的时候这具身体似乎好看了很多个度，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她还是不相信吗？”江浸月问。
“嗯。虽然是事实，但理由很牵强，说实话是我我也不会相信的。”
“不能怪她。”
“而且说到底她确实是那个吃亏的人，是我们对不起她。”
江浸月沉默了，她自诩从来不欠人情，但这一次她却实实在在欠了个天大的人情。
而且这个人情她没办法还，而且这个人情或许会让对方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这里，人为了活下去，可以做出任何事。
“不要大意，还是看着她吧！”江浸月说，“她能把我救出来，又能把鬼魂给放出来，每次都是误打误撞。”
“正因为你们每个人都小看她，所以她每次都能趁其不备做大事。”
随后又嘟囔：“也不知道她那个队友什么时候才能进来。”
他们说的是张翼。
江浸月占用了黄疏桐的身体 ，南岸获得了出去的资格，瓜洲的百姓也已经平安，按理说他们本来可以立即就开门出去了。
但还有 一个点，黄疏桐还没有通关。
黄疏桐受伤昏睡了两天，现在是第六天。
他们可以不管她直接用她的身体出去，不过待意识分离后，黄疏桐便要重新通关。
他们已经欠她太多了，更不能把事情做那么绝。
他们决定等黄疏桐通关，还有她所说的，那个叫张翼的队友也进入第二关，大家一起出去。
现在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大概率不会在出现什么差错，所以在这里再多等几天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变异人，真的没有办法通关吗？”南岸问。
“很难。”
“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
“我是第六关变成变异人的，变成这样也有半年了。我真切感受过变异玩家在游戏里和普通玩家难度的差距。”
“其实你这一关也能看出来，冲着变异人来的。”
南岸没有回答，若有所思。
江浸月凄惨一笑，有点心酸，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实……”她斟酌用词的说：“这个游戏对于普通玩家就已经很难了，所有人到了这里都是九死一生。”
她这样，是在对南岸说，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想：“就算没有自己的伤害，黄疏桐也很难通关吧！”
她看了看身边的人，毕竟……连他都放弃了。
两人都没在言语，沉默着往府里走。
变异人不用睡觉，南岸便陪了江浸月一晚上。
他不止一次问：“很疼吧！”
江浸月身上的变异物质同时也转移到了黄疏桐身上，白天，黄疏桐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没有一刻不使劲哼哼。
这儿疼那儿疼，一直哭。还不停喊饿，口味也变得很奇怪，不是要吃蜈蚣就是要吃活青蛙。
江浸月思考了一下：“不痛。”有道，“习惯了。”
事实上，她这算是变异程度较轻的了。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止一次想过自杀。
她把手臂伸了出来，没有及时注射稳定剂，她已经开始变异，手臂上一片皮肤银光闪闪，摸起来质地光滑，有金属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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