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里老太太弥留之际。
一只手颤巍巍的抓住了欧阳振宇的手。
老太太受的是内伤，附近根本没有医治条件，哪怕是送到赤脚医生这里也没用。
欧阳振宇诊断过之后知道老太太需要做手术。
可是这里根本没条件。
他就算是个顶尖的外科医生，现在也救不了命。
“小……江，我……知道……我……不行……了。”
“老太太，你别这样说，你会好的。”
欧阳振宇攥紧了拳头。
他可以救老太太。
起死回生的药水，哪怕只要一滴老太太就能活过来。
刚才他就已经查看了起死回生药水儿，可惜当他查看完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事情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这个圣父还真做不了。
起死回生药水儿跟自己绑定了，除非自己或者自己最亲的人才有共享的机会。
也就是说自己的父母，兄弟，媳妇儿，孩子才有可能。
自己跟眼前的老太太非亲非故，怎么样也扯不上关系。
起死回生药水儿，哪怕他点了无数次在他手里没问题，但是想要使用给老太太绝无可能。
他已经试了七八次。
最后才认定果然有一些东西系统出品是白送的，绝对有条件限制。
否则的话没事儿就弄几瓶起死回生药水儿，那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被自己救了。
自己手里有这东西，天天见着老太太，因为自己差一点儿死了，见死不救。
他都过不了自己道德这一关。
可是这么珍贵的东西用在老太太身上，未尝在别人眼中有点儿圣父。
他知道自己自私，这东西他也想过不拿出来用。
可是天人交战最后到底是道德观战胜了自己内心的那一点儿自私。
谁让他两辈子接受的教育全都是为人奉献。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他的性格，他的底线，他所接受的社会规则全都是相同的。
他做不到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
如果只是街边出个车祸马上要死人，也许自己可以袖手旁观。
可是老太太现在命悬一线，确实是因为他们的缘故。
因为自己害死一条人命，欧阳振宇还是做不到的。
可惜就算他想做，现在也做不了系统要求他不能做道德标兵。
准确的说欧阳振宇知道不能用的时候，其实自己暗地里还松了一口气。
就因为松了这口气，他都有点儿愧疚。
人啊人，看看这就是人性。
自己内心到底还是自私的。
“你……就别……骗……我了，小……江，你……是个……好人，我……知道我不行了。
这两个……孩子……太可怜了，他们……要是留在……这里……肯定是死路一条。”
“我……能不能……求求……你？
求求……你们……把……他们带回……夏国。”
“他们……到底是……夏国的……人，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
你们……只要把……他们带回夏国……国内……是生是死就……靠他们……姐弟两个……自己。”
“我……要是……死了，他们……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
这里……人生地不熟，他们……又不是……缅国人。”
小青和小湘两人哭成了泪人紧紧的拉住了老太太的手。
“奶奶，你不会死的。”
“奶奶，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们的。”
“傻……孩子，人……都有……一死，奶奶……又不是……妖怪，怎么……可能……一辈子……不死？”
“你们……要听……话。”
老太太已经只是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喉咙里连最后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眼睛里期待的光芒盯着欧阳振宇。
看那样子，欧阳振宇不答应，老太太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欧阳振宇点点头。
“老太太，你放心，他们兄妹两个我会带回夏国，也会安顿好他们的生活。”
哪怕就是不能让老人死不瞑目，他也会答应的。
老太太的眼睛一下子合上了，气息全无。
两个孩子哭声震天。
周围的邻居都知道这里要办丧事。
丧事办得很快，无论这两个孩子怎样的彷徨。
老太太被烧成了灰，直接装在了盒子里。
肯定不可能把尸体带过去。
简单的葬礼之后两个孩子穿上了素色的衣服，胳膊上戴上了黑色的布带。
那个装着老太太骨灰的小盒子被他们郑重的放在包里。
两人的东西并没有多少，简单的衣服收拾了收拾，一个人只有一个小包袱。
包袱小的可怜，这屋子里甚至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间屋子都不是他们的。
老太太去世之后，这两个孩子已经很少说话。
小青紧紧的牵着弟弟。
两个孩子的眼神当中都是茫然。
小青知道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奶奶，她就是家里唯一的长姐。
只有她可以护着弟弟，可是连她都茫然，这个年纪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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