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梧生东拐西拐后，道上的路人是越来越少，小巷子也变得越来越肮脏，四周散发着一股恶臭，有尿骚味，也有令人作呕，东西腐烂的味道。
这是繁华的东大街少有人来的地方，是荣华背后的老鼠窝，会来这里的人都有见不得光的事，他们有可能是人牙子，有可能是强盗小偷，也有可能是其他地儿的外来人，总之不是偷鸡摸狗，就是在刀子上滚，常见血的坏人。
这巷子的尽头是个黑牌黑字的茶馆，没有名儿，就写了茶馆两个字，圆木做了两根柱，石砖切成三层楼，屋顶上有青瓦，在这肮脏之地倒衬出“贵气”二字。
赵梧生揉揉鼻头，无论来这里几次，他都受不了这臭味。
他忍着进了茶馆，白天的茶馆人来得不多，一楼摆了十二桌，只零散坐了一半，且这一半的人都是在夜里喝醉了酒，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不问过去求明日的烂泥日子，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他扫视一眼后，寻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座位坐下。
这时，有个小二打着哈气，提着茶壶走了过来。
“喝水。”
小二的语气十分敷衍，大概是没想到大白天也会有人来茶馆喝茶，这些人半夜喝酒就算了，白天也不放过他，小二的心情很郁闷。
赵梧生手指敲了敲发黑的桌面，轻声说道：“来壶顺春茶。”
小二闻言，来了些精神，眼睛都睁开了，他道：“顺春茶一杯十两八钱。”
赵梧生摸出一锭银子，说道：“剩下的就当是我请老板喝酒了。”
小二高兴地接过银子，说道：“我去请我们老板，您稍等。”
赵梧生喝了几口水，那小二就从楼上“噔噔”跑下来了，恭敬道：“我家掌柜的在上面等你了。”
小二并没有因为他是个面嫩的少年郎就轻看他，在这行坐久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见到过，能找到这间茶馆，知道顺春茶的人，肯定是跟掌柜的有关系的人，既然求见掌柜的，那自然便时贵客，就得好好伺候着。
“噶吱！”
“噶吱”
赵梧生一步一步踩在木楼梯上，发出着刺耳的声音，他走到了三楼，发现三楼左右两条道，他该往哪边走？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左边的门上刻着青龙戏珠，而右边的门上刻画着山林白虎，他笑了笑，往左边走去。
他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声慵懒的男声，“进来吧。”
他推门而入，瞧见靠窗的软塌上，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胡须已垂落到胸，头发随意用木簪梳起，慵懒到极致。
男人先是瞧了他几眼，看够了才半阖着眼，说道：“我想起来了，是你这个臭小子，也就只有你会在大白天找我要顺春茶！”
赵梧生坏笑了几声，说道：“看来是我扰人清梦了，但这大白天的谁家老板睡觉，都积极招呼客人赚银子花。”
“臭小子我是什么老板你还不清楚吗！我这家茶馆，只在夜里开门，按照我们这行的规矩，现在正是大晚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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