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收夜香？”石景熠吃了一惊，阿紫怎么可以去收夜香？
果然没看错，莲荷是狠人儿。
“阿紫啊，”童妈妈既然不在，那就借借莲荷的威，石景熠开了口：“你学不会跳舞，总要好好伺候本庄主吧。若是还像前两日一般耍滑偷懒，莲荷姑娘可说了，打发你去收夜香。”
“哦，那去哪收夜香啊？奴婢现在就去吧！”阿紫心累，他这么左搞右搞的，无非是吸引自己注意力。
就像是上学的时候，有的小男生喜欢上了小女生，不知道怎么追求，不是揪人家辫子就是拿毛毛虫吓唬人家。
庄主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处男，还来这一套，尴不尴尬，累不累。
阿紫不想再作陪，情愿去挑粪。
石景熠一看这是什么态度？
本来是没事儿闲的逗逗嘴，她这态度一下子就把他激怒了：“你竟然宁愿去收夜香也不愿意好好伺候本庄主！
那本庄主就遂了你的愿，从今天起就你去收庄子里的夜香！望月，把她东西收拾了，带她去找童妈妈，就说我吩咐的，以后由她收夜香！”
望月见庄主真的生气了，也不敢说话，陪了阿紫去厢房边收拾东西，一边观察阿紫的脸色。
发现阿紫气定神闲，连气儿都不带多喘一下的。
望月摇了摇头，想不通庄主明明那么喜欢她，她却老和庄主对着干。
只得带了她去童妈妈处，倒让童妈妈吃了一惊。
“庄主为何何打发阿紫去收夜香？”童妈妈赶忙问，不是搁心口捂着的人么，这是触了什么逆鳞，说厌弃就厌弃了。
平日里从没见过庄主如此罚过哪个姑娘丫头的。
望月瞧了瞧阿紫，见她没有搭理童妈妈的意思，只得替她回道：“庄主要阿紫同莲荷学跳舞，阿紫姑娘说她学不会，庄主问莲荷姑娘怎么罚，莲荷姑娘便说收夜香的婆子挑粪闪了腰，所以庄主就同意阿紫来收夜香……”
童妈妈一听这真是胡闹，再说挑粪的王婆子也根本就没闪了腰。
人家王婆子是外院护卫，一身的武艺，哪能挑个粪就闪了腰。
不过阿紫这狐媚的，离少爷远着点也挺好。
既然是开罪了庄主亲自安排去挑粪，那就去吧。
看看阿紫，还是那副逆来顺受的死相，童妈妈着红棉把她送了去王婆子的下房。
阿紫一看王婆子的下房居然是在外院，这可真是喜从天降！
她摸了摸包里，庄主给的镯子叮叮当当都裹在换洗衣服里呢，不由得心里有些安稳。
就算不走秘道，外院逃起来还是比内院方便。
王婆子很高大，红棉送过去的时候简单说了下，大意就是这位阿紫，是庄主钦点的挑份工，让王婆子多关照下。
王婆子少言寡语，但是会了意。
红棉走后，她默默地把阿紫领到杂具间，要阿紫自己找地方睡。
阿紫一看我的个天，里面放了粪筐粪叉子，臭气熏天苍蝇乱飞。
这怎么能住人呢？
阿紫又后悔了。
刚才冲动了，觉得和庄主一天天的斗嘴太累，不如来收夜香。
真来了，发现现实远比想像的残酷。
收夜香是收夜香，没说还要和粪筐粪叉子住在一间房啊！
阿紫只能尽力和命运去了抗争一把，包里摸出个银镯子，一面塞给王婆子一面肉痛：“妈妈，我这初来乍到，还得多指望妈妈关照。”
王婆子看了一眼银镯子，起了疑虑。
这庄子是怎么回事，她作为护卫队的一员，自然清楚。
庄子里面的人，没有月钱。
“你这个镯子这么新，银子成色又好，哪里来的？”王婆子冷冷地看着阿紫问。
“庄主赏的呀。”阿紫实话实说。
王婆子心头就有了计较：庄主从来不赏人，但是赏了阿紫这个镯子，还把她打发来挑粪。
童妈妈那边交待关照一下，那么是领会错了吗？此关照非彼关照？
王婆子迟疑着接过了镯子。
她倒不是贪财，是摸不好阿紫的来路，先收着。
三下五除二，给自己的床铺收拾出半片，示意那空出的那面归了阿紫。
阿紫松了一口气，忙不迭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床头。
收夜香这个活儿一般只在早晚，收拾各院子的茅房，还有马房的粪便，一起放到庄子的园子田地里，沤成肥料，给蔬菜和庄稼施肥。
吃过了午饭，歇了会儿晌，王婆子带着阿紫出了外院，哇！
阿紫竟不知道，院外好大一片庄稼地，种了豆子和花生。
阿紫心旷神怡的同时又在可惜：
都是长不高的农作物。
田地头一个大粪堆，在初夏的天气里尽情地散发着恼人的翔味。
阿紫在鼻端系了个布条子，随着王婆子认认真真地给秧苗施肥。
第一次出了守卫森严的庄子，虽然跑不到，干的活儿也不体面味道还难闻，但阿紫还是很开心。
王婆子看着她欢欢喜喜地拿着个粪瓢给秧苗施肥，一点也没有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的疑虑更盛了。
阿紫卖力地劳动了一下午，洗好了收脸，晚饭都吃得格外的香甜。
吃罢了饭，又跟着王婆子去各院子打扫茅厕。
王婆子之前都是独来独往，和庄子里的丫环姑娘们并不说话。
但是阿紫不一样啊，哪个院子的姑娘丫环不认识阿紫，这大半年都是庄主身边的红人儿。
忽然跑来给她们倒了夜香打扫茅房。
有礼貌有分寸的姑娘比如湘玉怀兰，自己不出面，丫环们也不说三道四。
也有主子废物丫环牙尖嘴利的姑娘，比如贞儿，她自己倒是没出屋子，她的丫环采月老早就看不上阿紫，趁此机会跑出来看够了笑话：“阿紫，你是怎么得罪庄主的？”
“阿紫，庄主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不求求他，他不就改了主意？”
“阿紫，你整天伺候庄主养尊处优，没想到收夜香这活计你也干的来啊？”
阿紫就笑笑，也不理她。
还有更过份的比如莲荷，主仆俩没一个低调靠谱的。
那莲荷，上午出了这个馊主意，没想到就得逞了。
没想到庄主那么听她的话，真的打发了阿紫来收夜香。
这可把她高兴坏了。
然而也没高兴多久，受了伤的庄主忽晴忽雨，过了会儿子就忽然说她剥的松子儿夹了皮，把她也赶出了牧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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