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事。”裳华笑道：“我在外头开了铺子，请了个奇人异士做掌柜，还是她告诉我的，我这里还有份晴雨表，帮我带给我娘吧。”
她进屋拿了新写的十天晴雨表给秋蓝：“天气时有变化，也不一定真的准，约莫就九成吧。”
秋蓝惊奇道：“九成？小姐在哪儿请来的异士，九成就已十分了不得了。”
裳华一笑：“去拿给夫人吧，晚上回来吃饭，别在外头待的太晚了。”
“嗳。”
秋蓝拿着东西又蹦蹦跳跳的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鱼回来了，她每日貂形出去，貂形回来，院中的下人都只当她是跑出去玩了，一开始还担心不回来，但见她每日准时出现，知道跑不了，也就不担心了。
“我在那里坐着实在太无聊了，回头你去给我摆个聚灵阵，让我也好修炼修炼。”小鱼一回来就开始发牢骚。
“摆阵倒是好说，只是铺子谁看着？”
“你再给我个丫头，让她在外头看着就是，我怎么说也是个掌柜，不得神秘一些吗？有大人物来了我自然会出来的。”
裳华一点头答应了：“这个好说，回头让秋蓝跟着你去就是，她人机灵，最适合在外头。”
小鱼点头：“那聚灵阵呢？”
说到此处，她就皱眉：“我感觉你这院子里的气息也弱了，是不是我最近太累，变的不行了？”
提起这个裳华就来气：“你别提了，是这院子的聚灵阵破了，回头我还得重布。”
小鱼一惊：“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个小皇子。”裳华想起南明就翻白眼：“皮的要命，把我院子里那些阵石全翻出来了，东西失了灵性就要重找。”
小鱼皱眉：“那岂不是很麻烦？”
“还好，我今天已经又找了一些，不过数量还不够，先给你弄个小的吧。”
小鱼闻言，眉头都耸了起来，奇怪的看着她：“你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好？”
裳华瞥了她一眼：“那就不给你弄了。”
“哎，别，别，我是说笑的。”小鱼一把拉住她：“我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仙人嘛，肯定是好的。”
裳华不理她的贫嘴，道：“聚灵阵非一日之功，少个一两天也没什么大碍，我本是想先做个测灵盘，但有你在楼中坐镇，灵气你是认得的，所以东西就先用来给你布阵吧。”
“原来是这样。”小鱼一撇嘴：“我还真当你是为了我呢。”
“别太贪心，不久前你还想杀我灭口。”
小鱼神色一滞，讪笑一声：“你还记仇了，我又打不过你，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她说着赶紧转移了话题：“今天那大雨下的可真是大，楼里来了不少人避雨，本来我还以为要过上好一阵子才能打出名声，可今天这雨一下，就有不少人信了。”
裳华语气平静：“本来就是这样，世人只相信眼前所看见的，昨日有多少人嘲笑，今日就有多少人相信。”
解忧楼开的时候，至少万象街上那一条街的人都知道，预测晴雨的牌子挂出来也差不多让那些人都看见了。
昨天他们有多么的嗤之以鼻，今天他们就有多打脸。
经过这件事，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知道解忧楼不是个骗钱的神棍楼，到那时候，真正的客人才会上门。
“还有个问题，我是今儿才想起来的。”小鱼道。
“什么问题？”
“打开门做生意，不管来的什么人都不能赶出去，这京中多数都是平民百姓，他们身上又没灵气，要是进来求事，我该收什么？”
一开始她们是没打算收钱的，可是这两天她已经发现了，要是进来的是普通百姓，收东西他们又没有，不收东西就成了做善事的了，实在两难全。
裳华听罢沉吟了片刻：“这确实是个问题，这样吧，东西还是照收的，不管他们拿出什么东西来，按照他们所求之事的难易，你就看着收，多数都是没有灵气的，事后拿去变卖了便是，要么你给他们拿出来的东西估个价，按价收银子也行。”
“很多百姓自己的贴身之物不舍得拿出来，你就看一看，要是有灵气最好，没有灵气，就估价直接收他们银子就是了。”
小鱼点点头：“这倒也是个办法。”
裳华道：“现在是起步阶段，客人没有多少，也就没什么忙的，不过日后名声打出去就要忙了，我做个测灵盘放楼中，他们将东西放上去，要是有灵气，测灵盘就会有反应，只要看到这样的人，无论他要求什么，只要是不违背原则的，都给我答应下来。”
小鱼翻了个白眼：“这还用说吗，灵气难遇难求，要是不愿意给，就是把他打晕了我也给抢过来。”
“别说胡话。”裳华半点不客气：“你要是真伤人，我第一个替天行道。”
“好好好，真是厉害了你。”小鱼噘了下嘴，突然想起什么事来，问道：“我一直想知道一个问题，你们仙人总是心善的，那倘若有人要害你，是不是你也忍着啊？”
像裳华这种下了凡还有记忆的仙人，她是头一回遇到，虽然，这也是她第一回遇到仙人，但不妨碍她在别的长辈那里听说过仙人的事。
仙人在天上做了错事，下凡接受惩罚，亦或是修行到了一个阶段，下凡来历劫，无论是哪一种，仙人都是没有记忆的。
如果他们有记忆，就会肆无忌惮，知道在人间度过几十年就能重回仙班，就丝毫也感受不到痛苦，这样一来，惩罚或是历劫难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惩罚和历劫，都注定了这个仙人在凡间的命运是十分悲苦的。
小鱼第一回见到像裳华这样的仙人，下了凡，也成了凡人，一个身份不高亦不低的官宦女，听说她以前也是吃了不少苦的，在不久前还被妹妹推进湖里差点淹死。
可她拥有仙人的记忆，只这一点，就注定会改变她接下来要走的路，她知道摆各种阵法，还能使用灵气，这早已经超越了小鱼的认知。
不过她还是好奇，假使有人要害裳华，她会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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