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裳华眸中带着笑意，丝毫不因为自己的脖子被掐住而觉得害怕，她微微一笑，眸光一闪，一道风已经不知从何处飞来。
黑貂松开她的脖子，向一旁闪过去。
五指成爪，又朝她抓了过来。
裳华身子一侧，轻巧躲过，手指轻抬，捏住她抓过来的手，指尖在手腕上一点，黑貂便闷哼了一声。
一道风声从身后传过来，裳华松开她的手腕，又往旁边一躲，巨大的尾巴抽在地上，没有打中。
“雕虫小技。”
裳华指尖掐诀，调动身体内的灵气，左手光亮一闪，一道灵气凝聚的利刃陡然飞了过去，速度之快，黑貂瞳孔一缩，慌忙就往旁边躲，但如瀑的头发还是被削去了半截，利刃的气息划过她的脸庞，在如玉的面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竟能用灵气！”
这下黑貂是真的惊了。
凡人体内根本无法储存灵气，如果有灵气在体内，岂不是早已爆体而亡？
裳华依旧神色温和：“我舍得用灵气来对付你，你该觉得是一种荣幸。”
说罢她左手虚抓，身子不动，一道巨大的虚影陡然出现，朝她扑了过去。
黑貂神色大变，这分明是她方才用过的那招，她赶忙就地一滚，落到地上又变成了黑貂的模样，速度极快的就要往窗外窜出去。
那虚影却是比她速度更快，倏地拦在她身前，黑貂一头撞了上去，只觉得头晕眼花，身子直挺挺的掉下来，在地上骨碌骨碌滚了几圈。
裳华慢慢的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黑貂好容易眼前重新能看清楚，一睁眼就见裳华蹲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一瞬，她是真的觉得浑身发凉，皮毛都抖了起来。
之前她还没有化形时，没有多少能力，受制于威压才对她温顺，但除了那威压之外，她就没有看出裳华还有什么其他能力。
而只要她化形成功，这点子威压对她来说就是不存在。
她既可以利用裳华的能耐给自己行方便，又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这里的聚灵阵，这比在护国公府要强太多了。
今天晚上她知道裳华去前院了，便出来走动，想看看这许家是个什么模样。
没想到一路随意走着，竟然让她感觉到了灵气的气息。
她从出生到现在，也只接触过一次而已，这气息让她终生难忘，而她距离化形也就只差一点点了，只要能将那灵气据为己有，不愁不能化形。
而事实也是如此，她拿到那枚玉片，也成功化形，本以为裳华就不能再威胁自己了，却没想到她竟然看走了眼，这根本就不是个普通的凡人。
她竟然能用灵气。
能用灵气的就不是凡人，难道说她并不是凡人，她是本体？
可是她之前确实嗅过了，这躯体是凡人没错，那她究竟又因为什么能用灵气呢？
还是说她的修为太低，根本无法看透她的伪装？
若她真的是仙人本体，只是使了个障眼法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凡人，那自己确实不能够发现。
没想到才化形的第一天，她竟然就栽了。
黑貂此刻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又后悔自己没有老老实实的待着，暴露了自己。
可是化形的机会就在眼前，又有几个能真正的忍住呢。
她眼睁睁的看着裳华伸出手，揪着她的尾巴将她提了起来。
水红的衣裳铺在身下，因为她变回原形掉在了地上。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裳华将她提起，目光终于冷淡下来：“事不过三，你这身皮是真的不想要了。”
黑貂“嘶”一声，想变成人的模样跟她说话，可被倒提着尾巴就像被捏住命门一般，动弹不得。
“伤了老护国公，抢我玉片，又伤了我三叔。”裳华将她放下来：“不要多，只你这一条尾巴，你觉得如何？”
她的语气不似先前的温和，已经恢复了之前威胁她时的冷然。
黑貂一下子蹦了起来，对上她冷冰冰的目光，仿佛整条尾巴一起被砍掉了一样。
她赶忙往前一滚，化成人形，也顾不得套上衣裳，就开始求饶道：“不要砍，我不是狐妖，砍了就不长了。”
裳华笑了：“这与我何干？”
黑貂瞪大眼睛看她，因为惊讶，妖媚的气息去了一些，倒像是个单纯顽皮的女孩子。
“你是仙人，怎么忍心做这种事？”
她说道，心里已经认定裳华是伪装起来的仙人了。
裳华慢条斯理：“你是小妖，我要除掉你也没什么毛病。”
黑貂瞪着眼睛，看了她良久，只发现她眼中宛如一片深潭，根本瞧不清楚里头的情绪，她只好软下来，继续求饶道：“你放过我一次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裳华不为所动：“那你这眼睛也正好拿掉吧。”
黑貂慌忙捂住了眼珠子，心里都要哭了：“你怎么这么难说话，我都求你了。”
“……”
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小妖，裳华摇摇头，却没多纵容：“那你就签下灵契，为我服役五十年吧。”
像她这等才化形的妖，法力不深，意志不坚，很可能就会被某样东西带偏，甚至发现吸食生气有助修行，也会邪念一动便走上了歪路，到以后又是一桩大麻烦。
“五十年！”黑貂放下手，瞪着眼珠子看她：“你这不是抢吗？你身边这么多丫鬟伺候，我能做什么？”
裳华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后点点头：“你说的有点道理。”
“是吧，五十年实在太久了，我也才多大啊。”任何一个妖都不想做别人的奴隶，她当然也不乐意。
“你确实也没什么用，我有丫鬟也不需要你。”裳华叹气：“算了，我还是替天行道吧。”
黑貂一见她动作吓得就往后滚了两下，抓狂道：“你怎么这样啊，十年吧，就十年吧，十年已经够久了。”
裳华像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言：“难得有积功德的机会，就是不知你能值多少。”
眼见着她伸手过来，黑貂心头大骇，生怕她又使出那招将她撞晕的虚影招数，吓得连连又往后退了几步：“三十年，三十年行了吧。”
她立场坚定，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年，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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