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都这样。
许清蝶紧紧的抿起了嘴。
裳华却是一脸无所谓，示意丫鬟将她扶起来，她自己的那身衣服早已经湿透了，身上穿的是杨彤月的衣裙。
“待我回去换了再给杨小姐送过来。”
“许小姐客气了。”丫鬟细细的给她整理好，此时头发也差不多都干了，便询问道：“要给小姐梳个发髻吗？”
披头散发回去确实不怎么好，裳华点点头：“梳吧。”
许清蝶见状便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虽没有什么不悦之色，可面皮也是绷着的。
这回按理说最倒霉的就是她了，本来毫无瑕疵的人被两个姐姐一带，硬生生成了名声有瑕的人，现在外头人一看到她就不免嘲笑，虽然嘲笑的对象并不是她，可她被连带着也没人愿意过来结交。
裳华面对着铜镜，看了她两眼：“五妹有什么事要问吗？”
许清蝶没料到她会先开口，顿了一下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问道：“三姐今天怎么会落水的？”
裳华一挑眉，这个问题也不出她所料，不过今天落水的事——
“是个意外。”
她施了个小小的迷魂术，只是想让南烨混淆掉今日撞见她施法的事情，只是一个不慎，让人掉下去了。而这南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拉着她也掉下去，这是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
许清蝶皱了皱眉头，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满意，她说是意外，可外人都当她是有意而为的。
“那三姐好端端的怎么跑到梅林边上去了？”
“当时拉完弓身体出了点状况，到里面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许清蝶一怔，恍然想起当时，她技惊四座，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她的箭法，连她也是震惊不已，现在想来，那是一百二十石的弓，是个女子拉开都是伤到胳膊的吧。
“三姐，你怎么会……射艺的？”许清蝶迟疑了一瞬才问道。
父亲是御林军副统领，女儿会射艺，这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她有一手好箭法的绝妙理由。可是她知道，许裳华根本就不曾跟父亲习练过射艺。
不止是许裳华，就连她都没有这样的机会，而且她也不喜欢舞枪弄剑的，林氏早早就给她寻启蒙先生，也没有说过要让她习武艺的事，所以许裳华有这样一手箭法，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在看到那倒地的箭靶时，她比别人更加震惊。
裳华看了她一眼，忽而笑了：“被欺负的多了总要学会自保的手段，五妹不也是学了经营之道吗？”
本来一直有些绷脸的许清蝶震惊的看着她。
裳华不甚在意的端起一旁的茶水啜了一口，林氏和李氏，一个抢了别人的正妻之位，一个被迫成了平妻却握着经营之权，别看林氏平日里不争不抢，看似与世无争的模样，她若是没有半点聪明才智，怎么能在许家站的住脚跟呢。
许老夫人将许家的管家权给了大夫人孙氏，孙氏没什么才能，许大老爷也没有什么多高的官身，这个管家权给她，二房和三房其实都是可以有意见的。
只是二房里，李氏根本不屑于要管家权，而林氏一直都是一副不愿插手，毫无争强好胜心的模样，纵然朱氏虎视眈眈，可中间拦着个二房，怎么也轮不到她头上去，也只能是在一旁垂足干看。
因着林氏一直不争不抢，许老夫人和孙氏都当她是个值得放心的人，平时也对她毫无戒心，可真正野心勃勃的人是不会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的，林氏明面上让许清蝶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实则暗中还给她请了术数盈商的先生，教她经营之道。
李氏手里那偌大的财产，京城几十家铺子，许裳华又是个不争气没能耐的，那么多财产早晚是要归还给许家，到时候，落到同是二房的许清蝶手上就是理所当然。
这事林氏做的隐蔽，连许老夫人都不知道，也就只有林氏身边的几个贴身的人清楚，若不是前两天见了许成武之后，她有心想了解一下林氏那边的情况，还不一定能发现这件事。
不过她知道归知道，却并不打算阻止，要是林氏真能越过她从李氏手里夺取财产，那林氏也是个大人物了。现在八字没有一撇的事，她懒的去找对方的麻烦。
见许清蝶面上难掩错愕，裳华也没打算透漏太多，轻轻揭了过去，就着方才的话题继续道：“只是我技艺不精，才那么几支箭就撑不住了，怕在人前龇牙咧嘴太难看，才跑进了梅林里。”
许清蝶心中波涛翻滚，思绪几经反转，本来已经在想该如何应对她接下来的质问了，却没想到她竟是没有放在心上，又说起了自己的事。
这一瞬间，许清蝶也不知心中什么滋味，既松了口气，又觉得心惊肉跳的，勉强按下自己砰砰的心跳，接着裳华的话问道：“那端王殿下怎么也到梅林里去了？”
这回裳华面色却不怎么好看了：“他怎么过去的我如何知道？这不应该去问他吗？”
冷不防被裳华呛了一声，许清蝶面上怔了一下，脸皮隐隐有些烧：“三姐说的是，男子都是在河对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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