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菲距离中心处的并不远，估摸着也就两百米左右的距离。
但这短短的距离却是如同天堑，那个先她一步进来的修炼者，甚至都没能爬出去五米！
而现在，她只有闯过这两百米，才能够拿到那龙丹。
不！
何菲原本有些慌乱的眼神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不是只有闯过这两百米，而是必须闯过这两百米！
何菲深知，即便沐云峰实力再强，也绝不可能挡得住外面那么多高手。
她每在这个精神空间中多磨蹭一秒，外面的沐云峰就会多一分危险，而且后续也可能有高手会突破沐云峰的防线进来这里。
“嘭！”
一时间，何菲不再有丝毫保留，毫不克制地将全身的真元都调动了起来！
沐云峰用自己的性命给她争取到了机会，她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赢！
何菲紧咬牙关，一点一点从地上站起，目光紧紧地锁定着中心处的龙丹，抬脚踏出。
“轰！”
只这一步，她就再次被压得跪在了地上。
肌肉在抽搐，骨骼在哀鸣，汗水不断顺着脸颊滴落，全身的衣衫早已被浸透。
但她不能停，这口气，也决不能泄！
何菲发了疯似的释放真元，试图去对抗这充斥在整个空间中的庞大龙威，再次缓缓从地上站起。
她咬着牙，无边的窒息感甚至让她都不敢大口喘息，面对龙威的巨大压力也没办法通过吼叫来宣泄，只能闭着胸中的一口气，绷着额头上的一根筋，凭着心中那唯一的信念，再次，朝前踏步！
一步踏出，又差点儿就要跪倒在地，幸亏何菲左手及时跟上，将手中的长剑重重地插在了前方的地面上，拄着剑身稳住了身形。
才两步，仅仅才走了两步，何菲就感觉全身的真元都快要被榨干了！
她猛一咬牙，拄着长剑就再次向前迈步。
这种时候思想上绝对不能变得消极，一旦心里面泄了气，那绝对是必死无疑。
一步，两步，三步......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身上的汗水也渐渐泛起了血色，就连视线都已经变得模糊。
快到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何菲心中突然生出这个念头。
她抬起头来，努力让模糊的视线重新恢复聚焦，却是惊讶的发现，她与龙丹之间的距离竟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那颗亮着金光的内丹，依旧离她那么遥远。
“怎么......”何菲顿时呆立在了原地，双眼一时间失去了聚焦。
她缓缓偏头看向身旁，却发现之前见到的那名修炼者的尸体，此时就静静地趴在她身边不远处。
原来，她拼尽了全力，也不过仅仅走出了五米而已......
“扑通！”
何菲一瞬间就身体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自心中升起，即便是心智坚毅如何菲，此时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仅仅五米的距离，就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气力，而那龙丹与她之间的距离，可是有足足两百米啊！
她如何走得过去？
不行了......
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精神也已经疲了，她已经......动不了了......
何菲缓缓垂下头去，粘稠的鲜血从微张的口中一点一点滴落，扯出一条细长的血丝，然后断开。
恍惚间，一道道人影从她眼前闪过。
先是母亲，再是父亲，随后变成了殷师礼，最后殷师礼的人影破碎，化作了沐云峰的模样。
公子，抱歉，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已经......
你又要选择失败吗？
猛然间，何菲快速瞪大双眼，鲜血顺着眼角就溢出眼眶。
然而何菲对此却是毫不理会，拼尽全力将长剑插向了身前的地面，仿佛自言自语般的缓缓开口。
“何菲，你又要，选择失败吗？”
“眼睁睁看着母亲身死，自己却无能为力；又被父亲抛弃，到最后都没能将他唤醒，只能手刃生父；甚至就连那将你从最深渊的谷底拉上来，关心陪伴了你二十年的男人，也只是将你视为一件工具。”
“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好过，这二十多年来陪伴你的，始终只有失败！”
“这是你的命，你改变不了，你不得不认！”
“可是现在，你心中的那个人还在外面为你而战，而你，就想要放弃了吗？！”
“之前的一切，你没得选！但现在，你有！”
“或许最后的结果还是失败，或许最后依旧会一无所有，或许最后自己还是一件道具！”
一句话，一句话，如同一柄柄重锤敲在胸膛，让那快要失去活力的心脏再次蓬勃地跳动起来！
不知不觉间，何菲竟是拄着长剑再次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抬起头来，凌乱的碎发挡在眼前，视线顺着发丝的缝隙看向远处的龙丹，咬着牙，气息仿佛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一样，发出了最后一问。
“即便如此，你要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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