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罢了罢了，你就在这待着罢，若是受不住就回去。”
她这样决绝，严大娘只好同意，总不能把她拖着走吧。
“谢谢大娘!”
见她松口，佟羚儿立刻喜笑颜开，似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你呀，你若是真的生病了，大娘会顾着你的。”
“谢谢大娘，不过羚儿是铁打的身子骨，坏不了。”
“哈哈哈……”
严大娘无奈地看着她这副明明吃亏却还这样开心的模样，心情不禁好了几分。
可在佟羚儿眼中却并不觉得这事吃亏，严大娘于她有再造之恩，她虽然是一个粗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
说实在话，她也没帮上多少忙，不过是递了一件披风而已，相比之下，她的报恩之路还远着呢。
天空星云变幻，雪虽然是小了些许但依旧没有停下。
树枝被厚厚的雪压弯了较大一个弧度，上头有一块雪块落下，下台就“啪啪啪”地一溜串地如下饺子一般地往下掉，最后堆成一堆白谷，将叶片真正的颜色显露出来。
现已是清晨，然依旧是一片黑暗。但相比较之前倒是略能够看清周身物体。
“大娘！”
突然佟羚儿高喊一声，疾步奔上前去接住摇摇欲坠的严大娘。
好在她生来力气比寻常女孩要大，不然这样一个成人倒下来可能还撑不住。
“大娘！大娘你怎么样了！”
她抱着她，言语急促地叫道，脸上尽是仓皇。
“无，无事……只是站得有些久了。”
严大娘伸起一只手，颤巍巍地晃了晃，然后艰难地想要起身。
见此，佟羚儿也帮衬着她将身子扶正。
“果然年纪大了，并不上你这样的小姑娘了。”
“胡说，大娘还年轻呢！咱先回去休息吧。”
看着她脸上布着沧桑，佟羚儿赶紧反驳，眼中的心疼都溢出眼眶了。
“哈哈，还说你不会说话，这小嘴不是甜着吗？”
“那我说的是心里话嘛……”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严大娘见她一副小女孩的模样，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大娘，走吧。”
说完就要将她往外扶。
“别别别，快了，都守了这样久了，不差这一时半会。”
“可是……”这身体差啊！
就在此时两人又要争时，紧闭一夜的房门打开了。
冷天里，江孟氏只身着两件。
太阳渐从东边升起，在朝霞间展露一角，沉溺于寒夜已久的万物感受到一丝明媚的温暖。
“你如何了？”
她看神色不太好的严大娘担忧道。
“无事的。”
严大娘摇摇头。
“大娘在夜里等了一晚……”
“也不能算多久。”
她打断佟羚儿的话。
“你……唉，不用这样的……”
她无奈叹了口气，那人还有一个月可活，她哪舍得先行离开。
“老夫人无事就好。”
说着严大娘就要上前搀扶，可这一步就让她眼前泛黑。
“大娘！”
“连红！”
严大娘已经五十有一，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抗冬寒的年龄了，平日里舒服惯了，昨夜下了大雪又站了一晚上，吃得消？
这会子江孟氏没出事，倒是她给晕了过去。
……
“老夫人，粥来了。”
佟羚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
“我先不吃。”
“老夫人，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您先吃些吧，不然严大娘醒来得担心您了。”
“我没有胃口。”
“可……”
“大夫来了！”
一个原本院子里洒扫的三等小丫鬟领着一个大夫道。
“快些！”
江孟氏急忙道。
苟闫覃见她凶巴巴的模样，立刻拿袖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背着药箱急忙跑了过去。
娘嘞，昨天诊治的时候一口一个庸医，现在又这样凶，他怕不是是跟江家八字不合吧？要不是方老头不在，今个来江家诊治的活他绝对把他推出去！
佟羚儿快速搬了一个凳子放到床边，苟闫覃见此冲她点点头，算是道谢，然后迅速掏出自己小药箱的工具开始为严大娘把脉。
他歪着头闭着眼睛，轻轻晃动着。
“怎么样了？”
“啧，你别打断我啊。”
他正听着脉搏，突然被打断，语气有些不大好，可抬眼一看对方，他事情就呆愣住了。
对方是江孟氏！
这时的他真想给自己抽一个大嘴巴子，让你嘴没个门把！这下好了吧，撞铁板了！
可幸运的事江孟氏并没有责怪，反而不再说话，双目满含担忧。
见此，苟闫覃心中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片刻。
“有些风寒，近几日好好养着就无大碍了。”
他将手边收回边道。
闻他言，江孟氏和佟羚儿一时间松了一口气——幸好！
“幸好啊！”
苟闫覃心中感叹道。幸好这人没什么事，若是与昨天一样或是差不多，他瞅着这两个女人，再看看他这把老骨头，估计命都要被打没了吧。果然，为医者太难了，为人家诊病，稍有不慎，他就完了。
这话可没有掺假，记得以前圃城有一个老大夫在一户大家诊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老爷得了花柳病，惊得他夫人一时不能接受，大骂那大夫是个庸医。
那老大夫也碰巧是个及其注重声誉的，手竖三指朝天发誓诊断不假，这一做法无疑是火上浇油，使得夫人怒火烧了理智，直接叫人把他打了个半死扔出了府外，在被扔出去时不巧磕着了后脑勺，命没了。
如此相比较，昨天里他们算是幸运的了。
“大夫请吧。”
“哎，好嘞。”
他手扶着药箱点点头，跟着那丫鬟出来去。
“老夫人，粥。”
佟羚儿弯腰想桌子上伸手道。
“嗯。”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严大娘，喝了两口道：“给连红也去拿一碗吧。”
“是。”
她俯身应下后退了出去，刚转身便看到了正要进来的林蝴蝶和毛秋水她们。彼此见到对方都愣了一下，然后她绕开她们走开了。
“哼，起这么早是来讨好老夫人的吧。”
林蝴蝶转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嘟囔道。
声音很轻，但敌不过距离。
毛秋水摇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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