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爷爷知道你很聪明，也知道爷爷今天不是单单请你过来吃饭那么简单，哎……我这是老了就犯毛病了，总是絮絮叨叨的念叨。你不要怪爷爷啰嗦，”其实他这个人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字字珠玑的寡言少语的。这到了关乎到佟正骁的事情就要上心得多，“爷爷很想知道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肯给我个明白话，连你也不肯吗？”
戚嫣一嘴的饭塞在喉头，有种窒息的感觉。匆忙间执起边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这才缓过劲来，面容冷静的分析，“爷爷我不想骗您。齐大非偶你总该知道，我和他到底是不合适，我曾经试着努力过了，到底还是有很多的差距……也许是我爱的没有他多，也没有他用心……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他而已。您说我不自信也好，说我没勇气也罢，其实我真的试过了，我就想我们到底是走不到一起，就算是能在一起又能走多远……我不想耽搁他的时间，他该有更加适合他的女人。”
戚嫣说的结结巴巴，其实不是她心底犹豫，而是她在说谎，说了第一句又想着如何把这个谎话圆满，才会停顿那么多次。
佟昆一瞬不瞬的看着戚嫣，他有一个认知，这丫头在说谎，她根本不敢看自己。他甚至不清楚这孩子今天对自己说的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了。“那么这样说来你们就真的没半点转圜的余地。我是说你确定你不给他一个机会，你该知道他其实过的一点也不好的。我不知道你在你们过去这段感情里到底得到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正骁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来的……”
“爷爷您这是在为难我。”戚嫣眉心紧紧地拧着，笃定的说。
“嫣嫣，你先听爷爷跟你讲讲他的过去，你再来说为难不为难。他自幼几乎是跟着我和他奶奶长大的，六岁学武，七岁学枪。打小他就比别的孩子懂事，安静敏捷严谨，毋庸置疑他是我最得意的孙儿。在听到别的孩子怎么淘怎么顽劣的时候我是得意的，因为他到底是继承了我的性格。别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他就已经学会了独立，十四岁学会了炒股，那一年他挣了第一笔钱，十六岁的时候就能超控一只股票，十七岁的时候就能指挥一个团队完成一个Project，第二年他很顺利的出国留学，在国外做私募……无疑他是成功的。”佟昆此刻已经踱步到屋子的一面墙的大书架位置，手划过书架上一大排书籍背脊。从中抽出一本书来。
戚嫣的视力很好，她看清楚是一本关于时间的书籍，《TheNewPoliceman》，中文译名《寻找时间的人》。她小的时候曾经读过一点，家里书架上就有，那个书籍泛黄了，连脊背都已经毛乎乎的。那是一个同样很冷的冬天，她去爸爸房间里捣鼓出来的，那个时候她还认识不了多少字，她打开书的时候有一个特有的陈旧的味道溢出来，那味道不是很好闻，但是也不是很难闻。她记得当时为了分辨那个味道的时候她还凑近小鼻头使劲嗅了嗅……最后也没有分辨出来。
她用她的小指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辨认，结果被爸爸脸色严厉的一把抽了过去。
那个时候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就在她前不久在离开G市的时候收拾东西不经意间又看到了那本书。她囫囵的翻了几页在书的扉页处看到了一个签名“婉清”，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们之间到底是隔着什么她不能说，那是血液的牵绊。怎么能在无耻的说她其实也很痛苦的爱着呢！
佟昆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一个无意之举引起了戚嫣的一段回忆，他还在说，“关于他的感情经历他从来不对我提起，但是你是不同的知道吗？你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给我看的女孩，我以前就催过，他说不着急等他有了对象一定带过来给我看。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发现他回来看我的时间少了，而且就算是工作了一天在马不停蹄的过来看我那嘴角的笑也是掩也掩不住的。我以为你们该是能走下去的，毕竟一个人对你那么用心，难道你没感觉到吗？你知道他去了新加坡吧，但是你知道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去新加坡吗？是被我们给逼出去的，他的简直不要命的对待自己，本来就折了一条腿，结果生生的把他爸爸气得拎起老沉的凳子……狠狠地给他打过……结果可想而知。”
戚嫣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听到最后低下头仿若漫不经心的回到，“爷爷您说这些话，我会好好的记牢了，我对不起他的，这辈子已经对不起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已经做了她就没有回过头去的理由。
佟昆看了低头的戚嫣良久……仿佛时间已经凝滞。
“哎！”佟昆叹气的声音在屋子里静静地回荡，最后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似的说道，“那么嫣嫣爷爷听你的，但是你记得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好，爷爷我还惦记着跟您下棋呢。”话是要这么说，只是这到底怎么做不是还得审时度势么！那毕竟是要去陪老人就得去佟家大宅，她可以忽略那些她根本不在乎的人，但是佟正骁呢？就算是过久了她见到佟正骁没什么，不代表佟正骁见到她不膈应。
司机在外面候着，看到章一皓从东边的屋子里廊檐下走出来，后边还有好几个衣着整齐的人。他本来是和章一皓认识的这个时候也不好给章一皓打招呼，倒是章一皓一抬头就看到了这边，笑着和后面的人说了几句，那些人离开后。过来问，“佟老爷子在里面？这大冷的天他怎么就下山来了！”
“嗯，老爷子在见戚小姐。”老司机如实说道。
“喔……”章一皓手插进兜里，闲闲的一沉吟，“哪个戚小姐？”
“就一个他的晚辈，老爷子待她如亲孙女般爱护。”作为下人的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作为几十年的老人他还是清楚的。这是佟正骁的女朋友已经是翻过去的老黄历了。
章一皓皱了一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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