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藏不住的锋，不如去破长空
钟选的一句话。
让顾学锦再看他时，都眼顺了几分。
“啪嗒”一声打着火机，厨房里顾念惜听到声音就想冲出来，却被周虹拉住，“你干什么去？”
“老顾又抽烟，今天肯定超量了！”
周虹塞给她一盘切好的东湖瓜说道：
“让他抽吧，把瓜端过去，别提这事。”
“妈你不生气？”
顾念惜有些诧异，平时老顾点上一根都要遭不少白眼，今天反而倒没事了。
周虹点点她额头，“你要学的还多着呢，生气也得分个时候，等晚上我再收拾他，现在先由着他。”
顾念惜依言把东湖瓜端上来，很自然的坐在钟选一侧的沙发上，老顾的眼眉挑了挑。
此时周虹也端着一盘提子出来放下，“这是聊什么呢，可别光顾着谈工作，吃点水果。”
“说说念念她们节目的事。”
顾学锦抽了两口把烟掐灭，又说道：“江东台这次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小钟跟我说昨天那期节目收视率超了沙洲台的那个什么...”
“《华夏天籁》。”顾念惜说道。
“哦对，《华夏天籁》，不错的成绩。”
昨晚钟选后采的时候，乔仪就把这事跟他讲了，虽然没说太多，不过她身上那股开心劲钟选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主要是顾念惜在那讲节目里的趣事，钟选偶尔附和两句，周虹则很配合的在一旁时不时问个问题。
至于顾学锦，则被自然的忽略了。
过了一会周虹去厨房准备晚饭，顾念惜也去帮忙。
不多时，几道北方家常菜便被端上了餐桌，钟选也没了初来时的拘谨，说话间也多了些幽默，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后，顾学锦开口道：
“我带小钟去书房坐坐。”
钟选知道，正戏要来了。
顾学锦的书房里也是偏华夏古风的布局设计，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两面墙到顶的书柜，转角处放着一把躺椅，看得出他平时应该在上面呆的时间挺多的。
两人坐下后，顾学锦烧上水，在段泥石瓢里添了些贡眉，又点了根烟才开口道：
“小钟平时喜欢喝茶吗？”
“也喝的，就是不太会。”钟选实话实说。
顾学锦笑了笑：“看看我这壶怎么样？”
钟选端详了一阵说道：“顾导，紫砂这东西我不太懂，这应该是段泥？”
“猜的没错，这是我专门拿来泡贡眉的。”
顾学锦顿了顿又说道：“什么料子的壶泡什么茶，有的茶怕闷，连盖碗都用不得，这跟人的选择也是一样的。”
“顾导的意思是？”
顾学锦没说话，把茶水冲上，又转头问道：
“喜欢看电影吗？”
“这个倒是经常看。”
“看过《山甲》吗？觉得怎么样？”
《山甲》是年初的时候春节档上映的一部古装大片，豪掠二十亿票房，讲得是华夏战国时代，一个名为山甲的子弟似忠非奸，狭国君以令四方最终兵败被杀的故事。
钟选看过，影片除了画面以外，其他感觉不怎么样，尤其是其中的选角，在网上受到了很多质疑。
关键这部电影，就是顾学锦拍的。
钟选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故事是个好故事，就是感觉演砸了。”
听了钟选的点评，顾学锦忽然放声大笑：
“难为你给出这么一句来，这部片子是好是坏，我心里清楚的很，身边人说的还有网上那些评论，我都没看，你自己做的东西好赖，自己还不清楚吗？”
顾学锦打开了话匣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钟选也陪了一杯，又拿起茶壶给两人倒满。
“我从二十岁入行开始，做一个小道具，那时候家里还帮不上什么，一步一步干到能掌镜，之后又花了好多年，才开始做副导演，做导演，拍大片，拿大奖，再后来才到了现在这个份上。”
“我这一路算是顺的了，顶着大导演的名号，走到哪儿身边听到的都是好话，这人一旦成名到了一定程度，这身边都是些好人。”
顾学锦颇有些感慨，说的话越来越深：“这就算够不错的了吧，可哪怕是我现在，有时候也不得不做出让步，《山甲》就是个例子。”
“顾导，您也别多想，这只是我的主观感受，代表不了...”
顾学锦摆摆手，打断了他，“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就是现实。我那个年代过来算容易的了，大家都是要干事的，你稍微比别人机灵点，勤快点，再抓住一两个机会，你就能起来。
“反观你们现在呢？我看着都难，再不会有我们以前那种土壤了，那种凭着奋斗就能爬上来的事会越来越少，通道已经没了，哪怕你是个天才也没用。”
“人的这儿，都被摘了。”顾学锦指指自己的胸口说道。
钟选喝了一口茶水，他觉得有点压抑，眼前的顾学锦跟他说的这些，正是娱乐圈甚至是整个社会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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