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伟博站在河边，朝姜雯雯伸出手。
可每每姜雯雯刚碰触到他的手指时，不知为何，卢伟博手指就颤了颤，跟姜雯雯错手而过。
“雯雯，手给我！”卢伟博的手徒劳地在空中挥舞着，脸上满是焦急，可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眼底快要掩饰不住的快意。
“你为什么不跳下去救她？”薛青童悄无声息地站在卢伟博身后问。
卢伟博脚下一滑，差点落了水，他着急忙慌地起身，不安地回答，“我，我不会游泳。”
“小博——”姜雯雯呼救声越来越弱，她不停地往下沉，眼看着就要被水淹没。
就在姜雯雯再次沉下去的时候，薛青童突然伸手一推。
卢伟博身体往后倾，胳膊徒劳地划拉几下，噗通一声落了水。
几乎在落入水中的瞬间，卢伟博便伸展手臂，快速游动起来，动作相当熟练。
薛青童嘲讽看过去。
卢伟博本能地想发火，可对上薛青童的眼神，他心头一惊。
就往旁边游去。
他想从另一边上来。
站在岸上，薛青童幽幽地说：“把她救上来。”
卢伟博不甘心，他回头看着已经不再挣扎的姜雯雯，“雯雯已经没救了。”
言下之意，救上来也是徒劳。
“如果她死，你也得死。”薛青童不疾不徐地威胁道。
不等卢伟博辩解，薛青童将袖箭对准他。
卢伟博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不久后，他拖着姜雯雯上来。
普通人在水里憋气一般不会超过两分钟，从落水到救上来，已经过了五分钟，姜雯雯一点声息都没有。
“我真的尽力了。”卢伟博气息不稳。
薛青童情绪仍旧没多大起伏，她开口，“我说了，她死，你也死。”
“凭什么？”卢伟博本来就是年轻气盛的，虽然善于欺软怕硬，可薛青童这明显是在把他往死了逼，卢伟博也顾不得怕，他嚷道。
“就凭我能随便捏死你。”薛青童冷声道。
那态度，端的是嚣张无礼。
“你！”卢伟博被气的脸发紫。
可薛青童手里的袖箭不是假的，卢伟博甚至能感觉到袖箭带着幽冷的光。
他蔫了，只能集中注意力，不停地按压着姜雯雯的胸口，再做人工呼吸。
折腾了半晌，姜雯雯还是没有反应。
卢伟博这次真的慌了，他带着哭腔，不停地拍打着姜雯雯冰凉的脸颊，“雯雯，你醒醒！你别吓我啊！”
这呼喊声中九分是因为害怕被姜雯雯牵连，一分是懊恼。
姜雯雯还是没反应。
卢伟博红了鼻头，他一听地拍打着姜雯雯的胸口。
双手是带上了十足的力道。
亏得他是个学生，又不常锻炼身体，手上力气小，否则，即便姜雯雯刚才没死，也得被拍死。
也许是姜雯雯命不该绝，又或是卢伟博运气好，被连续拍了十多下，姜雯雯咳嗽了一声，紧接着，头一歪，吐出一口水来。
“雯雯，你没事了？太好了。”卢伟博惊喜地喊，随即，他转头，对薛青童说：“雯雯没死，你看，雯雯她没死。”
那他也不用死了。
啪——
一声清脆的把掌声。
姜雯雯神色木然地坐起来。
卢伟博捂着脸，“雯雯，你为什么要打我？”
刚问完，他又觉得心虚，卢伟博小声辩驳，“雯雯，我刚才太着急，忘记自己会游泳了。”
“卢伟博，你告诉我，你刚才推我那一下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姜雯雯惨笑一声，“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为此，我还唾弃自己。”
姜雯雯自嘲一笑。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否则，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过去的自己。
姜雯雯勉强起身，她朝薛青童鞠躬道，“薛姑娘，谢谢你。”
虽然刚才在水里挣扎，可她不聋，听得到薛青童跟卢伟博的话，如果不是薛青童，自己必死无疑。
“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你污染了这水。”薛青童错过身，淡声说。
姜雯雯不以为意。
有些人，面色虽冷，可心肠很好，有些人，甜言蜜语，可仔细尝过后，每一句都带着剧毒。
所谓口腹蜜剑，也不过如此。
姜雯雯蹒跚着离开。
“雯雯，我错了，我鬼迷心窍了，你别生气。”之前有个姜雯雯在前面挡着，他还不觉得薛青童跟邢炎可怕，现在姜雯雯一离开，卢伟博就觉得薛青童视线跟刀子似的，让他浑身难受。
要离开姜雯雯也行，起码不能在薛青童面前。
打定主意，卢伟博亦步亦趋地跟着。
姜雯雯脚步定住，她转身，看着卢伟博。
前后不过十多分钟，这女孩子已经变了，眼中那点天真消失无踪。
“卢伟博，你让我觉得恶心。”姜雯雯居高临下地看着卢伟博，而后出其不意地抬脚，踹向卢伟博的心窝。
卢伟博略显单薄的身体就这么重新咕噜噜滚下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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