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壁画怎么断断续续的！”
就像是临时拼凑出来，雁裳不禁疑惑，“小姐，洞里的尸体明明有好几年前的，可壁画怎么有点像才画上去的，你看，这里的墨都没完全干。”
几人纷纷看去，都皱紧了眉头，萧锦随意扫了一眼，突然看到了自己，“走吧，不用看了。”
能在壁画上看到自己，萧锦并不惊讶。之前的蛊惑人心已经给她打了预防。
这里的一切都和她无关，是有人想要把这些强行塞进她的记忆里，把这肮脏的罪孽变成她的。
“为何？”凤影朝她看去的方向看，看到萧锦单位刹那，就明白了，“看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有人为主子精心布置的。”
壁画上的萧锦手里提着刀，刀刃上殷红如霞，刀下都是手无寸铁的村民。
那些村民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排着队等着她砍。
壁画上她疯魔了一样，每砍一个就兴奋的大笑，张狂的挑衅着。
挑衅着站在洞里的她。
萧锦蹙眉，“先出去。”
萧锦先走出山洞，出来的刹那，山洞一瞬间倾覆，康家沟的过往种种，都随着山洞的坍塌永远藏在地底。
萧锦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挑了块岩石坐下来，看着脚底下荒芜的村庄，心里有点痛。
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怎么了，金大小姐也遇到钱不能摆平的事儿了？”萧怀笑叼着根狗尾巴草，找了空隙揶揄她。
萧锦破天荒的点头，后又长叹一口气，她和康家沟的人不认识，他们的死却和她有关。
那么多人，那么多善良淳朴的人，还有天真活泼的孩子。
“凤影，你在太后身边多年，知道太后身边有没有南疆人士？”
凤影皱眉，在太后身边的人，都是没有身份的，也没有来处，更没有归属。
“没有听说过。”凤影忽然觉得现在的自己一无是处。
“那就不是太后。”
“那陛下呢！”雁裳觉得景帝和太后都是一丘之貉。
“不是皇宫里的人。”这时萧怀笑开口，三人齐齐看他，他勉强笑笑，“在下占山多年，也是道上混的，关于南疆的事，我也听过一些。”
萧锦却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其她两人也作洗耳恭听状。
萧怀笑眼瞧着躲不过去，讪笑道，“南疆人心高气傲，是不会附庸皇室的，而且他们最恨皇室中人。”
“为何？”萧锦越发好奇，给皇室效力不是给祖上添光的事儿吗？
怎么会恨！
难道是皇室铲了他们老巢。
还真是，萧怀笑说，“在下干打劫的时候，无意间听说皇帝曾派兵去攻打过南疆，后来打不过，就一把火给烧了，之后，南疆人民就不待见皇室了，所以，皇室不可能招揽得了他们。”
“是哪个皇帝？”萧锦追问。
萧怀笑无奈摇头，“我一干打劫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谁还在乎是哪个皇帝。”
萧锦表示不信。
不过也没再问。
只是那种密密麻麻的疼又来了，像是扯开她的灵魂似的，直直的往骨头里钻。
她余光看到萧怀笑，只见他望着天那边，丝毫没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越发的委屈起来。
这个狗男人，当初阿锦长阿锦短的，现在可好，都不看她一眼，也不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萧锦收回视线，努力的捱着身体里的痛，也努力的不去想身后的男人。
萧怀笑看的并不是天，而是对面的丛林，不管隔得再远，他似乎都能看到那里的那个人。
那人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里是质问，是嘲讽，“长安？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长安吧！萧怀笑，你别忘了你的人生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放弃萧怀笑这个名字。”
他说，“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而萧怀笑，只是你怕死，强加给我的身份。”
“强加给你的？好，那就算是强加，那又如何，你敢反抗吗？你敢对萧锦说出来吗？”
“你、不许打她的主意。”他倔强的只是想要保护她。
那人却一脚踹在他的心口，踩在他的腿骨上，用力的碾压，他想碾碎他的骨头，想烧掉他的固执。
他真想碾碎他，那一瞬间，他真的想，真的想要他从这个世界消失。
“还真是个痴情种，我不会动她，但愿你能护得住。”
萧锦只觉得冷，浑身都冷，意识渐渐散开，她一头栽去，她听见雁裳和凤影在喊她，一双温热的大手将她揽住，她听见，他叫她阿锦。
“朝朝暮暮皆如愿，年年岁岁人依旧。”
他呢喃着，又补充一句，“阿锦，这是我的愿望。”
萧锦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嘴，只能迷迷糊糊的陷入一个相反的梦境。
护城河边的柳树下，她站在那里依旧在等一个人，但那个人没有来，只来了一个和她长像一模一样的女子。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已经说过，裴将军不会来的。”女子说着，抽走她手里的荷包，啧啧叹息，“还真是痴情呢？可裴将军根本不喜欢你啊！”
说着，女子把她的荷包丢进护城河，顺着河水漂走。
她不会水，只能把气撒在女子身上，“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女子嫣然一笑，“萧锦，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裴襄这会儿还陪着她的小娇娘亲亲我我，你就算等到死，他也不会来的。”
场景一转，是宫门口，她追着裴襄，“裴将军，我是身份不如你尊贵吗？”
“殿下金尊玉贵。”
她追问，“那你为何不喜欢我？”
“感情的事讲究你情我愿。”
她不服，“我愿，你为何没有情？”
“殿下，强扭的瓜不甜。”
她冷哼，“但是解渴。”
场面一转，她看到裴襄成亲了，他的新娘不是她，却又像极了她。
是那个把她的荷包丢进护城河的和她长得一样的女子。
她质问，“裴将军，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要不然，也不会娶她。”
裴襄笑了一声，凉薄的说，“她，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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