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润脸色铁青的低吼道。
高海棠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无法撼动羚润那只捁住她脖子的手，她的嘴唇被挤压变形，几乎说不出任何话来。
“母、母、母亲。”高海棠艰难的挤出三个字。
羚润冷笑一声，“别叫我母亲，我当年就不该捡你回来，高海棠，你真让人恶心。”说完用力一甩。
高海棠整个人飞起，重重摔落在地板上，身体像一滩烂泥，再也爬不起来。
羚润走过去，将高海棠从地上拎了起来，让其跪趴在自己面前。
高海棠早已经被折磨得不成这样，再遭这番折腾，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看起来十分吓人。
“畜生，竟然敢联合别人害我儿子，竟然和自己的父亲生下孽种，你胆子哪里来的？”羚润怒火中烧，抬脚朝高海棠胸口狠狠踹去。
“砰”一声巨响之后，高海棠整个人倒飞而出，身躯重重砸在墙壁上。
“咳咳。”高海棠剧烈的咳嗽着，缓慢转头，用惊恐的目光望向羚润，“母亲，我没有害弟弟，我都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的。”
“至于父亲……”
“……他说我不是他的女儿，要想做一颗听话的棋子，就必须按他说的做，是他玷污了我，是他。”
“母亲，你信我，我们是一家人啊！我是你教养大的啊！”
“是他们逼我的，我没有选择啊！母亲，我不想死。”
羚润脸部表情扭曲狰狞，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气，她的手指间夹着一枚银针，随即猛的刺入高海棠的眉心。
高海棠瞪大眼睛，喉咙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仿佛想说什么，可惜根本说不出来。
紧接着，她脑袋往旁边一偏，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羚润长舒一口气，身体也好像被抽空了一样。
她当初在高海棠身上寄予了多少愿望，此时此刻就有多恨她。
她不想死，可为了扬儿，她必须死。
……
“谁说景国的女子嫩的像朵花，我手持长刀脚跨马，一派潇洒。”
御花园的高台上，高青玥念完最后一句台词，立刻引来无数大臣的不满。
他们义愤填膺，脸都气绿了。
一个女人，竟然如此胆大，踩到男人的肩膀上。
但大多数人都是高相一派的，心里虽然憋屈，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高相看着高青玥的眼神，带着十足的探究。
明显的，今天这一出，高青玥并没有事先请示过他。
底下的宫妃对高青玥的举动褒贬不一，有说好的，也只能和交好的耳语几句。
也有说她自寻死路的，自古以来，女子都是依附男子而活，高青玥这般，岂不是打天下男人的脸。
但无论如何，高青玥这个新晋嫔妃在这一刻彻底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少人更是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好戏。
“高嫔娘娘，敢问您这出《花木兰》所指何人？”
一个身穿官袍的官员站了起来，看向高青玥。此人名叫刘永吉，是太常寺少卿，负责管理内务府及宫中诸多事务。
在座的众人都清楚刘永吉这一番话的意思。
就连选秀当日被高青玥气得七窍生烟的李美人都露出期待的表情。
高青玥扫视了四周一圈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轻声道，“自然是天下女人？”
“荒谬，简直无稽之谈。”刘永吉怒斥，“女子若能顶着这天，那要男人何用。”
周围的大臣们虽不言语，但十分认可刘永吉的话。
“女人为何不能顶着这天？”问话的是萧锦，“不知道刘大人还记不记得不久前，在朝堂之上，诸位大臣是如何把剥皮案推给本宫的，还是说，在各位大臣眼中，本宫不是女人，亦或者，是刘大人要自打自脸。”
“小小剥皮案岂能和边关大事做比较。”刘永吉冷哼，“这女子哪有批甲上阵与男子论功勋的。”
萧锦笑了，“刘大人此言差矣，难道只准男子杀敌立功，就不许女子报国安邦。那么请问，刘大人又是否听闻过一句，‘三千青丝换来一声吼’。”
“你……”刘永吉指着她，气急而笑，“好好好，长公主殿下果然伶牙俐齿。”
他转头对众人道，“那本官就要看看，这女子是如何立国安邦的。”
这句话已经是大不敬，皇后斥道，“刘大人，小心祸从口出。”
萧锦却不想息事宁人，“敢问刘大人何为国之根本？”
“民。”刘永吉铿锵有力，“民为国之根本。”
“民从何来？”萧锦步步紧逼。
刘永吉脸色得铁青，“自然是……”
萧锦继续，“是不知还是不肯承认，诸位日日将社稷之本挂在嘴上，却不肯承认女子的付出，你们享受着女子给你们带来的天伦之乐，带来的阖家欢乐，却把自己端得高高的。”
“女子肚子里能装得下男人，你们一群男人却容不下一个女子，试问，你们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吗？”
萧锦这话说得太直白了，有些老顽固已经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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