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语雁，本公子亲自来请你，你还不肯赏光么？”季潇湘今天似乎很有耐心，说起话来也不是那么生硬了。“若你真的病了，还是尽早服药为好。”
“我……身体不适，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改日再说吧。”
“这件事改日说不了。”季潇湘靠在门上，“快把门打开，我知道你没病。”
“……”
“我警告你，现在不开门，等到后悔的时候可就晚了。”季潇湘又敲了敲门，“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你……”赵语雁站起身，气冲冲地去打开了门，“季潇湘，你究竟要——”
看到季潇湘脸上那个淡淡的乌眼青，赵语雁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她怕自己憋不住笑出声来，再招惹了这尊大佛。
“哼，有气冲我来什么？”季潇湘不以为意，只是冷笑一声，侧身走进书房，“这些聘礼，可还合你的心意？”
“不合。”
“那最好。”季潇湘心不在焉地围着两只箱子绕了一圈，“这样我就有理由把它们送回原处了。”
“你……什么意思？”赵语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送回原处？”
“对。”季潇湘合上箱盖，耀眼的金光终于消失，素雅的气息重新回到了书房。“除了那副画，那可是本公子亲自用了半个时辰才画出来的，你不喜欢？”
“不喜欢，你最好也把它送回原处。”
“不行。”季潇湘拿起画轴，将它放回盒子里装好，“本公子画的画，你只能喜欢。”
“我不。”赵语雁心说，你算老几。
“……”季潇湘沉默一会，把木盒放到桌上说，“丫头，你不想嫁我，对么？”
“对。”赵语雁斩钉截铁地回答，几乎是出自本能一般的迅速。
“……”季潇湘微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样的女子，还真有些少见。”
“怎么了？难道是个女子就得对你日思夜想，恨不能就地与你拜堂成亲么？”看着季潇湘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赵语雁很是不悦，“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喜欢权贵名门。”
季潇湘兴致盎然地看着赵语雁，“既然如此，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陪我演出戏，把这些东西送回去。”
“为什么？”赵语雁看着季潇湘，好像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你从刚才开始就说要把这些东西‘送回原处’，究竟是什么意思？”
“……罢了，说给你听也没关系。”季潇湘略微犹豫了一会，“尽管我对你有些兴趣，但这些婚聘的事，都不是出自我的意思。准确的说，我也是刚知道这些‘聘礼’送到了这里。”
“哈？”赵语雁皱起眉头，指着箱子上的封皮说，“这上面的字，不是你写的吗？”
“你还认识我的字？”季潇湘有些恶趣味地想捉弄一下语雁，“看来堂堂景王府的郡主，也是言不由衷啊。”
“呸，你的字这么丑，就是傻子也能认出来。”赵语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既然这些字是你写得，怎么会不知道这两只箱子的事？”
季潇湘走上去扯下一张封条，捏着吊在赵语雁面前，“这上面写的什么？”
“礼。”
“那不就得了。”季潇湘随手将封条丢到一旁，“爹叫我写几张封条，我就写了。谁知道他会贴在这上面。”
“那……画呢？”
“那又不是一并送来的。”季潇湘有些不耐烦地说，“经我手送来的，只有这幅画。”
“相府距此千里之遥，你不会想跟我说这些东西都是从那里运过来的吧？”赵语雁将信将疑地盯着季潇湘，“从京师到清阳，即便马不停蹄也至少要两日半的时间。”
“你比我想象的有头脑。”季潇湘认真地说。
“你什么意思？”赵语雁觉得自己的额头仿佛露出了青筋。
“没什么意思。”季潇湘忍不住笑了一声，慌忙清了清喉咙遮掩过去，“送到这里来的那封信也不是出自爷爷之手。这件事，我和爷爷也在查。”
“外公也不知道？”赵语雁更加想不明白了，“不是他写的信，你怎么还会过来呢？”
“说来话长。若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出自奶奶的手笔。”季潇湘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除了她之外，也没人能做得出这种事了。”
“……你们季家的事，可真乱。”赵语雁由衷地感慨道。
“你们景王府也好不到哪里去。”季潇湘立刻回敬了一句，起身道，“能告诉你的我都说过了，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该准备演戏了。”
“最后一个问题。”赵语雁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
“说。”
“你真的不想娶我？”
“怎么？失望了？”
“没有。如果你说不想的话，以后的日子我会过得更轻松一些。”
“现在么……倒是有些兴趣。不过，我不想在别人的操纵下做事。”季潇湘站起身，“所以，至少这次我不能让它完成。”
“真遗憾。”赵语雁大失所望地叹了口气。
“是啊，真遗憾。”
尽管指的不是一个意思，但这两个人都觉得对方和自己想的一样。
“说正事。”季潇湘明白现在还不是闲聊的时候，“你刚才装病装的不错，倒是省了我不少事。过会到前面，你继续装病，剩下的由我来做。”
“由你来……？”赵语雁狐疑地盯着季潇湘，“我觉得其中有诈。”
“由不得你。”季潇湘给了赵语雁一个足以杀人的眼神，“是三日后嫁给我，还是以后心甘情愿地嫁给我，这两个选项你自己选。”
“我弃权。”赵语雁叹了口气，“也罢，现在不相信你，我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就听你的吧。”
“哼。”季潇湘有些不悦，又瞪了语雁一眼。“记住，装病。无论姑父说什么你都不要接茬，只管装就是了。”
“好，我知道。”赵语雁坚定地点了点头，只要能逃过这一劫，别说装病了，让她装孙子她都愿意。
“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前面，你等会自己过来。”
季潇湘拂袖而去，书房里再一次只剩下赵语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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