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那时的盛薇薇一手拿着牙刷，嘴巴里还鼓着牙膏泡沫，被这么一吓，连沫子带口水的一起咽了下去。
门外的人已经冲了进来，走到客厅，将沙发上的抱枕衣服都往地上扔。
“那这些破烂玩意扔出去！”一个大汉吼道。
“住手！”她拦在大汉跟前，“等等，请等一下。”
“等什么！”大汉上下看了她一眼，冷笑：“你也是个破烂，再敢阻拦，我把你也丢出去！”
砰，一间卧室的房门打开，陈婉君这个弱妇人手里举着衣架，凶狠出来。
“哟，嫂子要打架啊！”大汉讽刺笑道。
一大清早，陈婉君显然是被外头的动静闹的还没来得及换衣服，鞋子都是一只棉鞋一只凉拖，“我知道你们来干什么，我们会搬，别为难我女儿。”她此时挡在盛薇薇跟前，仰着脖子跟这些流氓地痞硬怼。
大汉愣了下，勾唇笑笑，抬手看看腕间的劳力士手表，“给你们一个小时，收拾完东西就给我滚！别腻歪磨叽，也别抱老子大腿哀求哭哭啼啼，看你们一家都是女人的份上，我不动手，如果你们守规矩乖乖搬出去，我也绝不会为难你们。”
陈婉君回头和盛薇薇对视一眼，“好。”
客厅的几个大汉往门外走，砰，门再次关上，陈婉君失力般靠在墙上。
“妈，你没事吧？”
“没事，别管我了，叫桐桐起来，咱们搬家。”
她们将离开这个二十多年的住所，从此漂泊无依，未来的路都不知往哪里走。
二十分钟后，盛桐桐穿好衣服揉着眼睛出来，那时，客厅已经一片杂乱。
被子、衣服、锅碗瓢盆全部堆在客厅，她张望四周，问沙发上合上箱子的陈婉君，“妈，姐姐了？”
“她去叫车了，你别发愣了，快回房间收拾你的东西。”
盛桐桐挠挠头，撅嘴，“我们去哪儿？要睡大街了吗，都没找到地方住。”
陈婉君颦着眉头，“先去薇薇那儿，她在外和朋友租的房子，咱们去住几天。”
“那多挤啊。”一声抱怨，但得到母亲的白眼后，她吐吐舌，飞快会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一个小时，楼下，几人站在青石砖地上，“妈，都收完了吗？”
“差不多吧。”陈婉君掰着指头，“衣柜和厨房都拿完了，被子我舍不得也带着，还有窗台的盆栽….”
“算了算了。”盛薇薇摇头，看看时间，很快，一辆货车停靠过来。一个穿红衣制服的男人下来，“是你们搬家是吗？”
“对。”她点头。
男人帮忙将东西抬上车，累的半死不活，桐桐抱着她的兔子玩偶，坐在逼仄的车厢内，“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挪物件的盛薇薇动作一顿，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有些人会一别两宽，有些地方将一去不复返。人生美好的期待，大多数在刚刚憧憬的时候就知它永不可能实现。
楼下的货车渐渐远离，那间老破小的客厅窗台，大汉对电话里的人汇报道：“老板，按您的吩咐，已经赶她们走了。”
——
货车载着落魄的母女三人，向弄堂里的那间出租房进发。
盛薇薇无比庆幸她的室友不在，不让朋友看见自己的狼狈和落魄，她为数不多的面子可以保全。东西搬到楼上后，小小的出租房已是拥挤不堪。
“姐，我和妈住哪？”盛桐桐被行李逼退到墙角，连转身的空地儿都没有。
盛薇薇知道妹妹不习惯，尽力安排的最好，“你们住我房间，小小还没回来，这几天我住她那儿。等我在外找到好的房子，就带你和妈搬过去。”
盛桐桐瘪嘴挑眉，心有怨愤，“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偷偷瞪了盛薇薇一眼，要不是盛薇薇拿房产证抵押给高利贷，她们至于辛酸的寄人篱下嘛。
“桐桐，收拾东西，别问东问西的。”陈婉君大声喊道。
盛桐桐轻哼一声，提着自己的箱子进了卧室。
——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办公桌上的电话炸响，沈律捡起接听。
“你真的不后悔吗？”来电的是苏远风。
沈律淡淡一笑：“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电话里沉沉叹了声，“听说，你让人将盛薇薇抵押的房子收到手了，还将她们一家都赶了出去？”
“例行收房，这不过是程序而已。”沈律轻描淡写，指间转动着签字笔，心情似乎很不错。
“虽然是程序，但现在这个时候动手不觉得太早、太不近人情吗，你明知道再过一个月，盛天成的案子就要开庭，她们家现在够烦心了，我还听说，盛薇薇的母亲前段时间还住院了，沈律，你这是趁人受冻泼凉水，雪上加霜。”
“和你无关，你不需要这么愤慨。”沈律道。
苏远风捂着头，不知如何劝说兄弟放下这段恩怨，不过是情仇而已，为什么哥们儿变得这么小家子气，难道一定要将前女友置于死地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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