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小子你肯听我的就对了，定价是件大事，上午回到家我就在考虑了，想从黄大喜手里抢粮，咱们出的价一定得比他的高！咱们在粮仓所谈的价格也高，足有五毛钱一斤，那就多给农民争取点利益嘛。依我看，收价四毛正合适！每一斤你都能赚一毛，还能比黄大喜高整整七分。定价四毛，这个价挺好。”
张帆听完很无语，连连摇头。
合着老爷子想了一个中午的办法，就是打价格战啊？
也难怪，一个老师兼农民，让他老人家想出商业上的点子，确实为难了。
见对方摇头否定自己出的注意，张老爷子脸就拉了下来，很是不开心。
他觉得对方这个孙子有点不尊重自己意见。
“咋滴？张老板对我的意见不满意？你有啥高见吗？”
张帆自然听得出来对方语气中的怨气，笑着说：“三爷爷，我想挣得不是一毛，是一毛五。”
“一毛五？你难不成想定价成三毛五？小帆子！不是我这个当爷爷的说你！你也是个农民！农民家庭出身！三毛五是比黄大喜多两分钱，但你也得为咱们村农民多考虑考虑，挣一毛就不少了！”
三爷爷苦口婆心的。
不得不说，当了一辈子老教师的老爷子，在道德这方面真是没的说。
非常正派的一个人，不但替自己家孙子着想，还要替村民着想，可惜这么正派的一个人实在不适合当商人。
放在尔虞我诈的商场里，无声的硝烟不得把老爷子兜里那点钱全给吞了。
“三爷爷，我说自己要赚一毛五，可没说要定价三毛五啊。您是不是忘了，咱们要回来的价是六毛！可不是五毛。”
张老爷子一愣神，马上反驳说：“那可是三天五吨的量！你上哪弄这么多粮食啊！小帆子你野心不要这么大！做事得符合实际！以我估算，十天弄五吨粮食，就算不错了。”
野心？
张帆可不觉得吃一个对赌合同就叫野心了。
做任何事情都要通过手里拿到的情报而定位，就像是下棋一样，你走势不是看自己，而是看对手。
“三爷爷，我问您几个问题。您觉得咱们村能不能拿得出来五吨粮食。”
“当然可以。咱们省是粮食大省，多年前的旱灾饿死多少人，那教训可是深入人心，咱们农民，家家户户可以不存钱，但必须存粮。谁家没有粮仓啊，帆小子，除了你家滴粮不剩之外，咱们村每家粮仓里都存的有大几百斤粮食。”
张帆老脸一红。
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自己头上来了。
那些事虽然不是现在的自己干的，把家里村的粮全卖了钱出去赌，可记忆里却是实打实另一个自己干的。
“所以这个市场是足够的，已经到了秋收时节，过不了多久新粮就要进入粮仓，旧粮根本不需要继续存放了，他们想卖，咱们想买。量也足够，凭什么不敢吃这三天五吨的量？”
“哎呀！”张老爷子老脸苦楚着，敲着手杖教训张帆：“帆小子你做事总要给自己留点后路！不要异想天开！是，全村的粮食如果都买给你，确实超过五吨，可你凭什么能保证大家伙都会把粮食卖给你呢？”
留后路是一个比较白话的说法。
张帆更喜欢将其称之为容错率，把所有预算都设定的保守一些，就能抵抗部分行为错误。
可你若没有错误了呢？保守只能是给对手留空间。
“三爷爷，如果我的定价，就是粮仓所下放绝大数收粮人的要价。他们还凭什么跟我竞争？黄大喜在粮仓所要价不过四毛五，定价三毛三，里面一斤有一毛二的利润，而我直接定价为四毛五。黄大喜还拿什么跟我竞争？”
黄大喜绝对不可能也将价格喊道四毛五。
赔本赚吆喝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收粮上面，因为你一旦降价，百姓就卖给别人了。
“这......”老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脸色依旧很忧愁，语气无奈的开口：“这么干总是有风险的，一斤五毛多好，稳定啊！没有任务要求。”
“三爷爷，没啥风险。就算是超过了三天，四毛五收价五毛卖价不还是能赚五分呢？还没有人工，最多也就是出点油钱一样有的赚。”
老爷子长叹一声。
他还是被张帆说服了。
今天一天，除了跟车外，他发现自己这孙子是没有一件事是有听自己话的，压根就没有把他这个老人家的建议当回事。
可偏偏，他还达到了自己目的。
此时此刻黄大喜睡完午觉摇摇晃晃来到了村委。
村委有个喇叭，声音之大传遍整个村子，但这个喇叭是有使用规定的，在九零年代乡下人信息相对闭塞，需要喇叭传遍官方消息。
黄大喜就坐在喇叭前，打开了开关。
随着一声刺耳响声后，黄大喜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
“啊，各位村民，村委广场集合啊！想睡觉的别睡了，想去厂子里上班滴，也晚会再去。各家各户都得来一个当家的，村委广场集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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